然一座小型屋舍,在深雪中行路不是问题一-只是冰天雪地里,又去哪里找灵兽来拉马车?
“这个不必担心,别忘了,你面前的可是无涯馆首徒。"墨星桥嘴角含笑,从怀中掏出了一支毛笔,笔尖无墨,他弯腰沾了沾雪,以雪为墨,在空中绘制出一匹栩栩如生的骏马。
雪马落地,长吁一声,撩着蹄子打了个喷嚏。他又如法炮制,画出另一匹骏马。这是无涯馆子弟的天赋技能之一“绘灵”,能给绘制出的死物赋予生命,但极难掌握,也并不是一个常见的法术。
“你竟然会绘灵?"苏檀坐进马车内,伸手拂开落在裙摆上的雪花,墨星桥紧随其后进来,听见她诧异地这么问了一句。她惊讶的眼神给了墨星桥极大的虚荣心,他谦虚地摸了摸鼻子,“哈哈,其实也不是什么很难掌握的法术,大概就只有被称为无涯馆第一首徒·馆主寻死觅活非要收为亲传子弟·馆内百年难遇的天才,区区本人我才能做到吧!”苏檀…”
你的谦虚语气和实际说话内容是不是相差太大了呢?慕焰嗔也无语地往旁边靠了靠。他问:“姑姑,你冷吗?”他离苏檀又近了些,两人之间本就没有间隙,不过他这一挪,就压到了苏檀的裙边。苏檀深受君不见之苦,极为畏寒,他摸到她的手,果然已经冷得像车外的雪一般了。慕焰嗔想了想,脱了靴子盘腿坐在软榻上,将苏檀的双手紧紧括在怀中。
苏檀想说不冷,双手已经接触到他的怀抱,被他的体温捂热了。他把她的双手攥在心口,认真问:“姑姑,还冷吗?”苏檀方才在外面和李玄及吵一架,本有些急火攻心,君不见发作,眉间霜雪有覆拢之势。可看到慕焰嗔,她那点火气不知怎的,又散了。她抽出一只手,捏了捏乖侄子柔软的脸颊,嘴角含着一丝浅淡笑意:“我们小嗔儿也是天才。”
雪马拉车,奔袭在风雪如晦的夜色中。
车内,墨星桥又拿出一盆准备周全的炭火点燃。明亮的火焰驱散寒光,映照出苏檀跌艳娇美的脸蛋,她把狐尾化了出来,又将慕焰嗔抱到怀里,像个小人炉一样在她怀中烧,外加九条毛茸茸的白尾巴拢住二人。这下,真的一点也不冷了。
慕焰嗔却像热着了一般,脸红起来。苏檀的怀抱柔软,但还有地方……更加柔软。软腻的两座丘山抵在他的后背,他有些不自在,往前坐直身子,苏檀却低声训他:“小坏蛋,别乱动,姑姑的大氅要裹不住你了。”他又被拢进那馨香的怀抱,抬起眸子望她。在他的脸侧,一截如雪的修长脖颈从衣领下延出。玉颈皓白,蛾眉蹙起时,又宛若雾气笼罩的春山。虽然姑姑体温有些低,但没关系,他体温很高,可以让姑姑起来。“挤挤,挤挤。”
墨星桥瞅着那大尾巴十分眼馋,一看就又软又蓬松,像毛毯一样,舒适非常。屁股不自觉挪了两下,想凑近,低着头把姑姑的手抱着的慕焰嗔忽然抬头,冷视了一眼。
他比两年前相比,长大了些。婴儿肥褪去,疏离冷淡的眉眼初具凛冽的风骨,有些角度看上去,像个少年人了。比两年前更冷了。和李玄及漠然尘世、对谁也不关心的冷还不一样,慕焰嗔给他的感觉像蛇,是种让人很不想去招惹的队冷。
想起某些事,墨星桥摸了摸鼻子,又坐回去。寂夜无声,车轮滚滚,离九婴被封印的山峦还有些距离。墨星桥问:“神女姐姐,你还记得那面冰湖的位置吗?”不同的秘境内有不同的环境,九婴秘境内便是经年不化的风雪。大雪会掩盖来时路,更别提她上一次来访已经是三百年前的事。苏檀点点头:“找到九婴,我就能找到冰湖。”狐狸记路的本事是很强的。墨星桥嘀咕起来:“合着我还得跟你们去取枪。也不知道被封印了三百年,九婴实力减弱了些没。”他跟苏檀事先说好:“对付九婴不在我们的交易里,我只答应过帮你解开禁咒。所以你们到时候去拔枪,可千万别指望我啊。”“你不是无涯馆第一天才吗?还怕区区九婴?“苏檀抱着人形小火炉调侃。墨星桥反驳:“什么叫区区九婴?那可是太古凶兽,它在世间横行霸道的时候,我太爷爷的太爷爷都还没出生呢。”无涯馆弟子精于天文、卦算和诗词,才华横溢,可谓是状元遍地走,探花多如狗,可并不长于战斗。
说起冰湖,苏檀就想起天轨。
她好奇问道:“你到底用天轨看了什么,才会把它看坏了?”按照墨星桥的原话,天轨核心里的因果镜碎片,在映照出未来的瞬间,就化为了童粉。到底是什么不可预测的未来,能有这样大的威力。墨星桥不太想说,但是想了想,却也觉得没什么好瞒的。“呃,两年前李玄及不是说要在天骄会恩仇台上杀了你侄子吗,我回来之后就有点好奇结果…”
“还有呢?"苏檀觉得他没说实话。
墨星桥尴尬道:“历年天骄会下注的人多,还有□口的,若我能压中冷门…原来是想赌钱。
苏檀皱眉:“以后不要做这种事了。”
墨星桥忙不迭点头:“知道了,我哪还敢呀,我只要取到因果镜碎片,修好天轨,再也不贪财了。”
他误会了苏檀的意思。墨星桥不知道的是,天轨会坏,不是因为他偷窥了恩仇台对战的结果,多半是因为……他偷窥了慕焰嗔的未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