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手心朝上,露出药膏:“我特意带了伤药来。”
少女面上染了红霞,眼神飘忽得不敢看他。
沈时檐神情未变,他点点头,扬起唇角:“谢师妹有心了。”
他微微错身,让开一条路来:“要进来坐坐吗?”
饶是谢青砚心知肚明他的体贴、温和,但是被这一系列行为砸下来后,还是忍不住咋舌。这人是没有脾气吗?她眼下这样没有分寸感的行为,饶是她自己做出来,也忍不住心里羞耻起来,沈时檐却像一潭安静的湖水,淡淡的,包容着一切不合理的事情。
果然,好不容易被她说静寂下来的心脏又开始飞速跳动起来,谢青砚觉得面上愈发烧起来了,她清楚地感知到原主残留下来的意识有多欣喜、激动。
谢青砚诡异地沉默下来了,她忽然懂原主为何始终这样执着于沈时檐了。他这人太没脾气了,也从不会拒绝旁人,这种若有若无的态度,使得原主总会心想,说不定沈师兄也是喜欢自己的呢,在情爱方面,再冷静的人也变得痴傻起来了。
进屋后,映入眼帘的是干净整洁的摆设,房间内的物品少得可怜,只有一些生活中的必需品,沈时檐这人物欲也低得可怕。
她的目光停留在书架的时间过久,以至于沈时檐迅速捕捉到了,他弯眸,走到了书架旁,轻轻招手:“谢师妹对我这些书感兴趣吗?”
书架上的书种类很单一,不是有关剑修就是有关思想哲学之类的书籍。
和沈时檐的形象很贴切。
倒是让谢青砚看见了一本特殊的,那本小小的书夹在几本厚厚的书中间,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她指着那书,好奇问道:“这是何书?”
沈时檐神情讶然,他伸出手臂,将书取了下来,看到书名,他笑道:“一本无聊的杂书罢了,先前一位师弟送给我的。”
杂书?
谢青砚来了兴致,她还就对杂书感兴趣了。
从沈时檐手中取来这本杂书,她草草地翻了几页,有些忍俊不禁,所谓杂书,原来便是人间流行的话本,通俗讲,就是情感小说。
只是,竟然不是言情小说,而是耽美小说。
也怪不得,毕竟她穿进来的,可是一本耽美文。在这个世界,男男之风才是潮流。
谢青砚弯眸,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恶劣,她故意逗弄这个温柔的老好人:“沈师兄,你猜这是何书?”
沈时檐拿到这本书后,一看书名就知晓是不正经的书籍,他对这种小玩意毫无兴致,又是师弟送他的,不好扔掉,只好将它塞进了夹缝中。无人问津,倘若不是今日谢青砚翻出来,恐怕他连这本书的印象都已全无。
青年挑眉,轻声应道:“可是狭邪小说?”
他说得含蓄,言外之意就是那种专写才子佳人的言情小说。
谢青砚轻笑出声,忽然翻开书,咳嗽两声,作状认真朗诵道:“那书童羞红了脸,柔软似水的眼眸落在了对面的男子身上,轻声道:‘公子,您可别作弄奴了’。”
书童?
公子?
总是温润如玉的沈时檐一时失言,面上惊愕。
竟是断袖之风吗?
他的目光落在笑得不怀好意的少女身上,忽然叹了口气。青年垂眸,面上升起赧然,罕见的,白净的脸上升起绯红。
美人脸红,如白莲染上嫩粉色,美不胜收,直让人移不开眼神来。
原先作弄他的谢青砚一时看得失神。
沈时檐神情无奈,他抿唇道:“谢师妹,你别再逗弄我了。”
嘴上说着拒绝,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温柔的包容模样。
谢青砚心想着,他这样,哪里会有人真的半途停手,只会让人得寸进尺,迫不及待看他下一步的神情。
好在她及时制止了自己危险的想法。
少女见好就收,眉眼弯弯,举起伤药:“好了,沈师兄,我来替你抹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