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卡米尔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慢:“你知道我们毛熊为你们付出了多少吗?”
“零下几十度的西伯利亚,我们的士兵冒着生命危险运送武器。”
“你们缺粮食的时候,我们牙缝里省出的面粉源源不断送到前线。”
“没有我们的顾问指导,你们的部队连像样的战术都不懂!”
卡米尔越说越激动,指着身后的卡车:“这次来,我带来了不少物资,这样的援助,你们哪个敢怠慢?哪个配怠慢?”
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
我可是毛熊代表,你们居然派个小喽啰来应付,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不想混了。
周围的战士们脸色有些难看,握紧了手中的枪,却碍于纪律不敢作声。
他们都清楚毛熊援助的重要性,谁也不敢轻易得罪这位代表团团长。
可上官于飞依旧不卑不亢,眼神清澈而坚定,迎着卡米尔的怒火,语气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卡米尔先生,我理解您的心情,也感激毛熊对我们抗战的支持。”
“但司令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处理,具体是什么,我作为下属不便过问。”
上官于飞顿了顿,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路辛苦您了,走吧,我带您去休息,住处虽然简陋,但能遮风挡雨。”
“休息?”卡米尔冷哼一声,双手抱在胸前,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皮大衣的领子竖得高高的,更显几分倨傲。
“你们的司令要是不来亲自迎接,我就不进去了。”
“我就在这里等,什么时候他来了,我什么时候再动!”
他笃定对方不敢真的晾着他,毕竟,谁也承担不起得罪毛熊、断了援助的后果。
上官于飞闻言,脸上没有丝毫慌乱,甚至没有再劝说,只是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平淡:“行吧,那我就陪您在这里等等。”
说罢,她转身走到一旁的土坡下,找了块相对平整的石头坐下。
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安静地翻看起来,仿佛身边的卡米尔和他的不满都与自己无关。
风依旧在刮,卷起的沙砾打在卡米尔的皮大衣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看着上官于飞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反而有些愣住了。
卡米尔预想过对方会苦苦哀求,会惊慌失措地去通报,却没料到她居然真的就这么陪着等,丝毫没有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此刻,卡米尔的脸色更加难看,蓝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被更深的傲慢取代。
他双手背在身后,死死盯着土坡尽头的方向,像是在和谁赌气一般,硬是站在寒风里不肯挪动半步。
突然。
远处传来一连串震耳欲聋的巨响。
“轰隆隆!轰隆隆!”
声音沉闷而厚重,像是惊雷在地面滚动,连脚下的冻土都跟着微微震颤。
卡米尔脸色骤变,刚才的傲慢瞬间被惊慌取代,蓝眼睛里满是惶恐。
他太清楚热河的局势了,这里是关东军的重点布防区域,随时可能爆发激战。
在他的认知里,八路军装备简陋,连像样的重武器都没有,根本没有能力抵御关东军的精锐部队。
要是关东军打过来,这群八路军自己都自身难保,怎么可能护住他这个毛熊代表团团长?
“不好!是炮声!”卡米尔失声惊呼,下意识地扑到旁边的卡车轮胎后,双手紧紧抱住脑袋,连昂贵的皮大衣被蹭上泥土都顾不上擦。
他蜷缩在掩体后,心脏狂跳,眼神里满是不安。
他可不想在这荒郊野外被关东军的炮弹炸成碎片。
周围的八路军战士们见状,都忍不住憋笑,却碍于纪律硬生生忍住了。
上官于飞走到卡车旁,看着卡米尔狼狈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随即恢复了平静,语气温和地安抚道:“卡米尔先生,别慌,这不是敌人的炮火,是我们在试坦克呢!”
“你说什么?试坦克?”卡米尔猛地从轮胎后探出头,脸上满是怀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们……你们八路军还能造坦克?”
“开什么玩笑!”在他的印象里,八路军缺枪少弹,连步枪都得靠缴获,怎么可能造出坦克这种重工业的结晶?
这简直比说太阳从西边出来还离谱。
上官于飞一脸认真,眼神清澈而坚定:“是的,没错,是我们自己造的坦克,正在试验场测试火力。”
卡米尔将信将疑,心里的好奇心压过了恐惧。
他站起身,拍了拍皮大衣上的泥土,语气依旧带着几分倨傲,却多了几分急切:“那我倒要去看看!前面带路!”
卡米尔倒要亲眼看看,八路军所谓的“坦克”到底是个什么东拼西凑的破烂玩意儿。
上官于飞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带着卡米尔和他的随行人员朝着试验场走去。
刚走了没多远,前方的空地上传来整齐的呐喊声,卡米尔抬头望去,瞬间愣住了
只见一个团的八路军战士正在进行战术训练。
他们列队整齐,动作规范,手里握着的竟然不是他印象中老旧的汉阳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