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至极,一看便是尚服局统一配给宫人们的,里面只有些普通香草,如何会有什么宁神解乏的草药?
放在平时,这种东西甚至不配出现在他眼里,可此时……
李元祁表情并无不同,将香囊珍而重之地佩戴好,温柔道:“爱妃心意,孤领受了。”
前后文官武将都看得清楚,文简略带羞涩地朝他一瞥,退回了车中。
夏萤都快急哭了:“娘娘!那么粗劣的东西您怎么能给了太子殿下呢?殿下与您好容易有了转机,要是因此又生嫌隙可如何是好?”
文简继续在车底躺好,不以为意地道:“他不是戴得好好的?放心。”
这是她额外赠送李元祁的夫妻情深戏码,单独收费的。
至于收费几何,留待回宫面议。
或许还要看她与齐王初见的任务完成得如何。
夏萤呆了一阵,自言自语道:“也对,殿下他竟然……天呢……”
文简招呼她:“别傻着了,还是躺平安全。”
她刚才用余光瞄了一眼东宫的那些官员,觉得他们的紧张之情更重了。
夏萤已经“想明白了”,一边给文简捏着小腿,一边道:“要奴婢说,娘娘您就是被这次的事故吓着了,不过那句话说得好,祸事怎么就知道不会是福事呢?您看您与殿下共患难这一次,殿下对您的态度一下便转了这许多,不光让您留宿,今天还用了这么大的排场来接您,连那样的荷包他都如此珍重。”
“奴婢想着,咱们回到东宫,可就再不用看人脸色了!丽正轩和秋水居那两位哪里还敢到咱们面前来炫耀!”
“什么?”文简听出了点不对的苗头。
夏萤语气里难掩忿忿之情:“娘娘没想起来?就是那两个没大没小的,杨良娣和葛律良娣。”
东宫还有良娣?
自己的“夫君”有小老婆,文简的第一反应竟然还挺开心,起码深宫中有人一起寂寞。
几个女人在一起八卦聊天打牌做戏,日子也就没那么无聊了。
可惜三缺一。
谁料夏萤接着又道:“还有张良媛,李良媛,高良媛,还有那个孙承徽,独孤昭训!”
文简:还有惊喜?
“这么多?”
夏萤道:“娘娘,我知道您不开心,可咱们东宫已经算得上冷清了,按制,东宫女官该有五十八人。当今圣上还是储君时,宫里伺候的更是有近百人,太子殿下他……”
她小心地察言观色,然后才道:“殿下他不重女色,娘娘更应该在他面前大度一些。”
文简笑了笑,语焉不详地道:“若是喜欢的人,自然还是希望一夫一妻的。”
可她根本不喜欢李元祁,更不在乎他有多少老婆。
夏萤道:“咱们东宫也是一夫一妻啊娘娘。”
文简抬了抬眼皮:“你刚才说的……”
“只有您才是陛下亲封的正一品太子正妻,她们都是妾,和您没法比的。”
一夫一妻多妾?
成吧。
文简莞尔问道:“怎么?她们不友好吗?”
说起这个,夏萤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其他人倒也没什么,那些个良媛承徽的,纵使有野心,位份在那,也不敢作什么大妖。”
“就是那个葛律良娣,什么都不懂,惯来咋咋呼呼没大没小。”
“她也还算了,毕竟母家远在回鹘,不过是个看情分安置来咱们东宫的外族公主,殿下到她那都没去过几次,更别说过夜了。”
“唯有那个杨良娣,可恨极了,仗着有皇后给她撑腰,哪里都得显着她,霸着咱们东宫内库的掌事权不说,还处处想要压咱们一头。”
“从前娘娘您总是不同她争,这下好了,经过这么一次事故,殿下如此疼惜看重您,这次回去,看她还敢不敢!”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想起来了点,那个杨良娣是不是曾经弄脏了我兄长的画?”
原身母亲早亡,与母亲有关的记忆几乎为零,只有父兄。
父亲现下在外地任职,而兄长长孙胜在她婚前已战死疆场。
原身有一副兄长亲手给她绘制的小象,虽然画工并不怎么样,但却一直妥善保管。
直到有一次在园中翻看,被杨良娣借故从她手上抽走,又“不小心”弄到了尘泥里。
原身几乎哭了出来,对方却毫无歉意地道:“如此拙劣的东西,妾找人来给太子妃画上百幅就是。”
原身气不过扬手打了她一巴掌,反被她告到了皇后那里,颠倒是非地说自己已经道歉求饶并答应赔画,可太子妃还是不依不饶动手打人……
最后,原身被皇后以善妒不能容人的理由禁足了十天。
文简仔细地又回想了一遍,整件事前后都没有关于李元祁的半点记忆,可见他根本对这些事不闻不问毫不关心。
他不愿意为了原身而得罪皇后,这也合理。
可是以后呢?
文简琢磨了一下:“杨氏是名门望族,她又是皇后的侄女……”
夏萤道:“是又如何?可她也不过是个正三品的良娣,不照样要每日到宜春宫来问安么!”
以杨良娣这样的出身,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