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傅家后院。
傅觉民姿态慵懒地靠坐在一张紫檀木圈椅中,旁边摆着一个精致的茶盘,里面是刚刚沏好的香茗和一碟时令鲜果。
小槐花站在他身后,正专心给他捏着肩膀。
锻骨大成后,傅觉民的体型愈发雄健,肩背宽阔,胸膛厚实,流畅的肌肉线条在一身玄色贡缎练功服下隐约起伏。
他随意坐着,却自然生出几分虎踞龙盘的沉浑气度。
此时他的目光落在场中,那里有一名穿灰衫的男子正在演练刀法,招式大开大合,时不时带起一阵破空之声。
傅觉民一只随意搭在圈椅扶手上,指尖随着场中男子的刀势,无意识地在扶手上轻轻敲击。
“少爷怎么忽然想学刀了?”
曹天立在傅觉民身侧,同样也在盯着场中男子看。
“闲着也是闲着,多学点本事,总归没有坏处..”
傅觉民瞥一眼曹天,想了想道:“你没事也去靶场练练枪,往后出门都带一把在身上,指不定什么时候便能派上用场..”
曹天似想到什么,点点头应下。
“哦对了。”
傅觉民忽轻叹一声,道:“我才想起你也精于刀法。早知道还从外边找什么人,该直接跟你学的..”
曹天摇头:“我那刀法,乃市井泼皮好勇斗狠使的下九流刀法,上不得台面,不适合少爷您练。”
“也是在黑鲨帮学的?”
傅觉民随口问。
“那倒不是。”
曹天犹豫一会儿,回道:“十二岁前,我家隔壁住了一个瞎眼瘸腿的老头,据说年轻时做过几天前朝广盛府盐帮的青袍,我用两条活鱼跟他学来这套刀法,一直使到现在..”
傅觉民略显惊讶地挑了挑眉。
他知道所谓“青袍”,便相当于码头帮派的红棍,都是打手一流的人物。
但前朝广盛府可比小小的滦河县要大太多了,广盛府至今屹立不倒的盐帮更是黑鲨帮所不能比的。
能在盐帮当上青袍的人物,手底下自然有两把刷子,两条活鱼就能换来对方一门看家本领,不得不说,曹天还真是个有武运之人。
“那老头现在在哪?”
傅觉民忍不住追问。
曹天答道:“前年喝醉酒,失足跌进河里淹死了。”
“可惜了。”
傅觉民面露惋惜地叹了声,而后指着场下正卖力演练刀法的汉子,随口吩咐曹天,“你下去陪他练练,注意分寸。”
“是。”
曹天知道傅觉民想要见识自己的刀法,没说什么,点点头抽出随身短刀便下了场。
“黄师傅。”
傅觉民拍拍手,冲场下扬声道:“一个人耍着闷的慌,我找人来陪你搭搭手。”
场下演刀的男人闻言立即收势,抱了抱拳,应下:“全听傅少爷安排。”
男人名叫黄方,是傅觉民让人从城里武馆找来的,四十多岁的年纪,实力虽然一般,堪堪锻骨,一手八卦刀使得却颇为精熟。
两人很快交起手来,因为傅觉民事先嘱咐,曹天并未出全力,再加上他使的是短刀,一时之间,和男人倒是打了个旗鼓相当。
傅觉民在椅子上不自觉地支起身子,目不转睛盯着场下两人交手,他眼睛里看的是八卦刀的堂皇大气,刚正雄浑和曹天所使市井之刀的狠辣诡谲,刀走偏锋。
脑子里,浮现的却是昨夜在《药师经》内无意间发现的《药师净光刀》的招招式式。
傅觉民突然心血来潮要学刀法,自然是别有目的。
虽然他心中依旧推崇火器,但天赐的机缘,而且还是和《药师琉璃身》配套的招法,自然没有不学的道理。
《药师净光刀》严格来说其实并不算一门纯粹的刀法,那佛经的光变夹层内显示的招式图,除了个别几式杀招需要配合兵刃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之外,很多招式,只需手刀就能施展。
傅觉民打算的,是先打下刀法基础,粗通刀理,然后靠自己摸索将刀法入门,剩下的,便交给加点即可。
也正是如此,他没有拿着刀法去找李同。
不知不觉间,场下曹天和黄方的切磋已经接近尾声。
曹天终究是练血境武师,反应和速度都要强上黄方不止一筹,两人之间你来我往对拼了数十个回合,曹天寻到黄方招法里的一个破绽,很快便将手中短刀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黄师傅打的好啊。”
傅觉民见切磋结束,站起来拍手。
黄方却是满脸羞愧,摇着头说不出话。
“去,给黄师傅拿二十块大洋。”
傅觉民随口吩咐左右,接着道:“黄师傅,以后你每天早上都来教我练一个时辰的刀,每次五块大洋如何?”
黄方一脸错愕地抬头,片刻之后,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这..这如何使得..黄某技不如人,实在受之有愧..”
傅觉民笑着摆手,“总不能让黄师傅白教。”
“那..黄某就却之不恭了。”
黄方神情激动地朝傅觉民深深拱手作揖,“多谢傅少爷。”
这年头,在滦河开武馆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