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找不出能诉苦的人,所以才将自己唤来。
潘贞儿又道:“女郎,你是没见过她们两人,那样貌才情皆在我之上,我在想,要不是我怀有身孕,只怕被送给江夏王的人就是我了。”
“淑妃怎会这么想?”
潘贞儿一叹:“女郎,如果我有你的见识和本事,那自然不会这么想,可”
她忽地收住口,瞧一眼默然静坐的人,赧颜:“也不知是不是连着几日噩梦缠身,总是忍不住胡思乱想。旁的不说了,若是我此胎能诞下皇子,就算我老了,他日也是我的指望,怕只怕天不遂人愿。”
潘贞儿独自一人说了许久的话,嘴唇有些干,拿起杯盏饮一口茶,谁想却是凉的,当即皱眉撂下。
“还不换热的来?”
立在旁边的宫人微微一颤,忙不迭将微凉的茶水换下。
宫人先换了潘贞儿的,再换沉鱼的。
不知是紧张还是手滑,宫人捧着的杯盏被打翻,沉鱼眼疾手快,一把接住杯盏,才不至于跌在她身上,可泼出的茶水仍是洒了一身。
茶水虽不是滚烫,却还是烫的。
沉鱼放下杯盏,只是皱了下眉头。
心知闯下大祸,宫人连忙伏地认错。
潘贞儿并不给她开口求饶的机会,一个眼神,当即有寺人上前拖人。
沉鱼正要说话,潘贞儿却道:“女郎,她们今日能泼你身上,说不定哪日就会泼到我,倘若只泼我一个人就罢了,要是连累我腹中的皇嗣,她们能担待得起吗?”
似乎瞧见她的衣襟乃至半幅裙摆都湿了,潘贞儿蹙起眉。
“天冷,你这样湿着衣裳怎么回去?走,跟我去里间,给你寻一身我的衣裳换了。”
说着,拉起沉鱼的手。
沉鱼不敢让潘贞儿费力气,自行站起身,可也不敢依她所说,跟着去换衣裳。
“淑妃,我看我还是先回去吧。”
明日就要去临川王府,沉鱼实在没什么心思同潘贞儿闲话家常。
在她看来,这茶水泼得刚刚好。
“这可怎么行?咱们难得见一面,怎能就这么让你回去?”
不由分说,潘贞儿拉着她就往里殿去。
沉鱼又不能强行挣开,生怕推拉之际,伤着潘贞儿和她腹中的皇嗣。
“淑妃”
“女郎,你就听我的吧。”
潘贞儿让宫人帮沉鱼换衣裳,沉鱼拒绝了。
看一眼宫人取来的衣裳,沉鱼看向潘贞儿:“淑妃,能否让她们给我取一套宫人的衣裳?”
潘贞儿皱眉:“你又不是宫人,穿宫人的衣裳做什么?难道你是嫌这衣裳是我穿过的?”
沉鱼摇头:“不是,我若穿淑妃的衣裳,便是逾距之罪。”
潘贞儿眉头舒展,不以为意地笑笑,“原来你是怕这个啊,你放心好了,既是我允许的,谁又能罚你,你快进去换吧,再迟些,只怕至尊就要来了,至尊若是瞧见你这样,像个什么?”
闻此,沉鱼心一提,警惕地往门口看。
潘贞儿将她推去衣桁边。
“快去换吧,我去帮你看着。”
说罢,她带着宫人离开了。
空荡荡的内寝殿里只剩沉鱼一个人。
她看着身上的湿衣裳,又瞧着手边送来的宫裙,心下犯难。
沉鱼往左侧的窗子瞧去,忍着破窗离去的冲动,拿起宫裙,想了想还是放下,穿着湿衣裳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端撞见一个人。
沉鱼面上一白,急忙退后一步,垂首行礼。
“陛下。”
萧越吃了一惊,大惑不解地看她:“沉鱼?你怎么在这儿?”
“我”沉鱼不敢抬头,余光往他身后瞟,可没瞧见一人。
潘贞儿去哪儿了?
玉寿宫的宫人寺人又去哪儿了?
沉鱼的心越来越慌,勉强稳下心神。
“是淑妃宣——”
解释的话未说完,萧越上前一步,握住她的肩,将她揽至身前。
沉鱼身子尽可能往后缩,才不至于挨上他的胸膛:“陛下?”
萧越的手掌抬起她的下巴,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是淑妃让你来的,对吗?”
“是,”沉鱼极力保持镇定,“陛下没有见到淑妃吗?”
“我想她应是有别的急事要忙吧。”
萧越唇边的笑容渐渐隐去,凝起眸细细打量,湿了水的衣襟紧贴胸脯,隆起的雪丘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狼狈却惑人。
他喉结滑动,瞳色深了些许,“你的衣裳怎么湿了?”
“陛下,我——”
不待她说完,萧越将她打了横抱就往宽大的眠床去。
流苏帐垂下,沉鱼后脊陷入绵软的被褥,萧越也附身上来,低着头一瞬不瞬地看她,手掌抚上她的脸,嗓音靡哑。
“沉鱼,我上次就想带你回宫了。”
似乎想起什么,他又摇摇头,欲将那问题抛至一边,微笑道:“这次,可是你自己来的。”
说罢,俯下头就要吻她。
在唇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