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好奇,却没有探头瞧。
直到院子里彻底安静下来,她才松了口气。
再要上墙,那边屋中又响起木鱼声,咚咚咚的,极有节奏。
此外,还有人在低声说话。
沉鱼蹙了蹙眉,往月门洞那边瞧一眼,毫不迟疑地绕进隔壁院子。
若能知晓身在何处,倒是更容易出去。
院落不小,许是因为草木凋零,显得格外空荡。
门廊下没有值夜的仆妇婢女,只悬挂着两盏灯,被夜风吹得摇来荡去,落在地上的光影也跟着摇来荡去。
“夫人”
木鱼声中,夹杂着一声仆妇的叹息,却无人回应。
沉鱼猫着腰,躲在窗外。
那仆妇又道:“郎主好不容易来一次,您这又是何必呢?”
木鱼声停了停,又继续敲了起来。
那仆妇连声叹气,劝道:“您就算是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女郎想想。”
提到这个女郎,木鱼声再度停下来。
默不作声的人终于有了反应。
“阿瑜?”不知想到了什么,她低声一叹,“她跟我一样,都是苦命人。”
“夫人!”那仆妇一惊,“夫人岂可说这种话?万一叫人听了去,只怕——”
说着话,她往窗边走来,还将窗扇打开,探出头瞧了瞧,待没瞧见什么人,才重新落下窗子。
夫人似乎觉得仆妇大惊小怪。
“如今这里,除了你我,谁还会来?”
“夫人,您从前多么要强的一个人啊,现在整日诵经念佛的,又是何苦呢?”仆妇语气沮丧而难过。
“从前?”那夫人似乎哼哼笑了几声,浓浓的自嘲与苦涩,“念秋,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仆妇想了下,回道:“过了今年,也有三十六年了。”
“三十六年?”那夫人低低重复几遍,默了默,苦笑,“真难为你记得这么清楚,不知还要跟着我蜷缩在这儿多久,真是苦了你了。”
仆妇忙道:“夫人,奴婢不苦,真正苦的是夫人,奴婢是心疼您。”
“我苦?”夫人笑了起来,却感受不到半点笑意,反而疲惫又沧桑,“这不是我苦苦求来的?我有什么好苦的?”
沉鱼无心听这种墙角,往左手边的窗子瞧一眼,转眸环顾院落,确定无人,准备离开。
刚迈出一步,却听得身后屋内仆妇沉声说道:
“夫人,别的暂且不提,难道您就不怕郎主真的把人带回来吗?”
沉鱼步子一顿,疑惑回头。
那夫人失笑:“怕?我为什么要怕?”
仆妇声音低了低,“夫人,奴婢可是听说郎主一直在派人找他们呢。”
“找到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