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多的是习以为常。
大舅妈正在外间灶台忙活,闻言探进头来,补充道:“一早就去了,你大舅是队长,年底了,事儿多。
你二舅也跟着去了,搭把手。”
她顿了顿,像是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他俩啊,从小到大,你二舅就跟你大舅的影儿似的,离不了。”
孙玄“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大舅是生产队长,年终决算、工分核对、来年的生产计划,事情一大堆,不在家正常。
二舅嘛,从小就跟在大舅屁股后面,哥哥说东他不往西,哥哥下地他扛锄,后来大舅当了队长,他自然就成了队里不占编制却最得力的“帮手”,干活实在,从不计较。
孙玄对二舅的这种“跟随”太熟悉了,熟悉到从不觉得需要特意去问,去好奇。
那是他们兄弟之间几十年形成的、外人难以介入的默契与秩序。
他不再问,身体随着炕的热度越来越放松,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又飘向了炕那头。
外婆已经不只是搓叶菁璇的手了。
她让大舅妈拿来一个小薄褥子,盖在叶菁璇的腿上,又仔细地把褥子边角掖好。
然后,她微微侧着身,开始低声和叶菁璇说话。
声音太小,孙玄听不真切,只隐约捕捉到“习惯不?”“玄子对你好不?”“带孩子累不?”之类的短语。
叶菁璇回答的声音也轻,但能看到她频频点头,脸上始终带着柔和的笑意,有时还会主动反问外婆两句。
比如“您膝盖这几天还疼吗?”“夜里咳嗽好点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