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孙老六也抬起头,脸上露出笑容,但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玄子?这大冷天的,你咋不在家暖和着,跑我这儿来了?有事?”
孙玄搓了搓手,笑道:“是有点事找您。六大爷,咱里屋说?”
他示意了一下旁边那间平时用来待客或者商量事情的小屋。
大队长会意,点了点头,拿起烟袋锅下了炕,对老伴说:“我跟小玄子说点事,你看着点孩子。”
两人进了里屋,这里比外屋稍小,但也收拾得干净,有个小炕。
大队长招呼孙玄:“上炕,炕上热乎。”
孙玄也没客气,脱了鞋盘腿坐上炕,炕席传来的温热瞬间驱散了脚底的寒气。
他也没多绕圈子,直接从怀里掏出那厚厚一沓信封,递到了大队长面前。
“六大爷,给,答应您的事儿,我办妥了。”
大队长愣了一下,疑惑地接过信封,当他看清信封上写的各个厂矿名称以及落款处的签名或隐含的领导意味时,他的手猛地一颤,那双常年劳作、布满老茧和裂口的大手,此刻竟有些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叠信封,仿佛捧着的不是纸,而是易碎的瓷器,或者是什么稀世珍宝,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生怕一口气把它们吹跑了。
他一张一张地翻看着,嘴唇微微翕动,默念着上面的字句:“县农机厂……学徒工……县纺织厂……临时工……食品加工厂……这……这是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