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完全消散,但还是理解地点了点头,柔声道:
“工作上的事你也别太累着。快上炕吧,被窝我都焐热了,外面冻坏了吧?”
“哎,这就来。”孙玄应着,吹熄了灯,窸窸窣窣地脱衣上炕。
他将妻子温软的身体搂进怀里,感受着她均匀的呼吸,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怜惜和愧疚。
他多么想将一切都告诉她,与她分担这份沉重,但他不能。他只能将所有的担忧和压力都埋藏在心底,独自扛起。
这一夜,孙玄睡得极其不踏实。
闭上眼睛,岳父叶父那威严中带着慈祥的面容,岳母叶母温柔的笑容,叶老爷子矍铄的身影,便交替在他脑海中浮现,随即又被“停职”、“审查”、“下放”这些冰冷的现实击碎。
他反复推演着叶家人到来后可能面临的各种情况,思考着如何应对可能出现的刁难和流言蜚语,如何在有限的条件下让他们生活得尽可能舒适一些。
思绪纷乱如同缠绕的麻线,直到天快蒙蒙亮时,他才勉强迷糊了一会儿。
第二天早上,孙玄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但他精神却因为有了明确的目标而显得亢奋。
他像往常一样吃完早饭,跟家人打了声招呼,说是要去村里看看老宅,便推出摩托车,顶着依旧凛冽的寒风,驶出了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