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静知从满屏的数据中抬起头,眼神毫无波澜,干脆利落:“没兴趣。”
肖潇不甘心,把牛奶往前推了推:“哎呀,就是认识一下,喝杯咖啡也行嘛。你都研二了,总要……”
江静知合上电脑,语气平静却不容置喙:“妈,我的事我心里有数。现在忙课题、忙论文,没时间也没心思考虑这些。你们不用操心。”
说完,她端起牛奶喝了一口,起身道:“还有个数据要处理,我回房了。”
二楼,王俊波站在虚掩的房间门后,静静地听着楼下发生的对话。听见江静知上楼的脚步声,他立刻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
看着女儿上了楼,客厅里的肖潇和王劲面面相觑,一脸无奈。
王劲苦笑一声,压低嗓门:“得,咱们这‘三套方案’,人家连听证会都没开,直接驳回了。”
肖潇泄了气,揉着太阳穴:“这孩子,主意也太正了。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
他们不知道的是,回到房间的江静知,望着窗外流淌的车灯,脑海中下意识掠过的,是某个专注敲着代码、在虎头山冷静分析、会因她拒绝而略显笨拙追问的沉默身影。
她轻轻摇了摇头,仿佛要驱散一丝不着边际的思绪,重新打开了论文,将全部心神锚定在眼前的斑马鱼基因序列上。
一种微妙而脆弱的新默契,如同悄然舒展的藤蔓,在这个静谧的傍晚,无声地滋长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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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两次踏入经管学院那栋玻璃幕墙的现代楼宇,余夏总能感受到与叉院截然不同的气息。
叉院弥漫着代码与公式的冷冽,这里则涌动着更为活跃、直白的人情世故。
尤其对于低年级女生,余夏——这位来自叉院、偶尔名字会与cpc金牌一同被提及的学弟——周身笼罩着一层神秘而吸引人的光晕。
他身形挺拔,沉默少言,专注讨论时侧脸线条清晰。
这份略带疏离的气质,在许多大一女生眼中,远比同龄男生的喧闹更具魅力。
对学姐们而言,他或许尚显“弟弟”般的青涩;但对初入校园、心怀浪漫幻想的新生来说,他的年龄恰到好处,那份超越年龄的沉稳与能力更是令人心动。
这天小组讨论结束,应婉婷正与余夏整理材料。
一位穿着时尚、笑容甜美的女生推开会议室的门,亲昵地挽住应婉婷的胳膊:“婉婷师姐!你们结束啦?”
目光却若有似无地飘向余夏。
应婉婷笑着拍拍师妹的手:“余夏,这是我直系师妹,大一的侯韵,院里的文艺骨干。”
又转向侯韵,“这就是我常提的余夏,我们组的‘技术定海神针’。”
侯韵落落大方地向余夏伸出手,眼眸晶亮:“余夏师兄好!久仰大名,以后专业课有难题,能向您请教吗?”
余夏礼貌性地与她指尖轻触,简短回应:“你好。请教你婉婷师姐更合适,她更专业。”
语气客气而疏淡。
侯韵又寒暄几句才笑着离开。
待她走远,应婉婷状似随意地笑道:“怎么样?我这小师妹挺招人喜欢吧?开朗又聪明,刚还悄悄问我,咱们组的金牌大神名草有主没呢。”
她边说边翻出手机里侯韵在校园活动中的靓照,递到余夏眼前,“喏,颜值也很能打哦。”
余夏的目光在屏幕上停留不足一秒便移开,语气毫无波澜:“谢谢。你师妹很好,但我目前对此没有兴趣。”
应婉婷心下一沉,面上仍维持轻松笑意,半开玩笑地追问:“哦?那请问余大神,什么样的女生才能入您法眼?说说看嘛,我说不定能帮你物色呢。”
余夏背好包,抬眼看了应婉婷一瞬,似乎思索了一下,给出一个万能而敷衍的答案:“没什么标准,合得来就行。”
这回答如同绵软的云絮,让应婉婷后续所有试探都无处着力。
望着他径直离去的背影,失落与困惑交织涌上心头。“合得来?”她暗自咀嚼,“怎样的才算合得来?像江静知那样,能和他在虎头山农家乐玩儿的?”
这次投石问路,石头悄无声息地沉了底,连一丝涟漪都未泛起。
应婉婷收起手机,轻轻叹了口气。她意识到,眼前这道关于“余夏兴趣”的难题,其复杂度或许远超区块链的共识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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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侯韵、应婉婷那种旁敲侧击的试探,美院大一的乔友荷追求余夏的方式,带着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直接和狡黠。
她曾远远瞥见余夏和褚星野从台球厅出来,便精心策划了一场与褚星野的“偶遇”。
“星野师兄!”乔友荷笑容灿烂地拦住褚星野的去路,开门见山,“能不能请你帮我个忙?”
褚星野眉毛一挑,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直接亮出“免战牌”:“小学妹,好意心领。不过师兄我名草有主,请绕行哈。”
自从心仪林雪,褚星野早已“洁身自好”,再也没有和任何女生传过绯闻。
乔友荷被逗笑了,赶紧摆手:“师兄你误会啦!我不是冲你来的。”
她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张精美的双年展入场券,塞到褚星野手里,“这个送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