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看到他们身上穿的是什么?”陈无忌不动声色的冲将士那边努了努嘴,跟陈不仕问道。
陈不仕咬牙切齿的盯着陈无忌,“看到了,我又没眼瞎,是全甲又怎么了?”
“郁南城中除了他们之外,找不到任何一支披了全甲的部曲,你兵书读的比我多,肯定知道披了全甲的部曲,面对无甲部曲到底是怎样的碾压。”陈无忌淡淡说道。
“是,那又如何?这关我的酒什么事?”陈不仕咬牙问道。
“你知不知道这些酒我存了多长时间,我自己平日里都舍不得喝?每逢吉日才会开出来一坛尝个味儿,你可倒好,连根给我刨了!”
说起这事,陈不仕杀人的心又控制不住了。
“就这样一支部曲,你觉得他们凭什么看上了我,跟着我出生入死?我是不是应该对于他们好点?给他们吃好的,喝好的?”陈无忌问道。
陈不仕愣了半晌,点了点头。
陈无忌淡淡说道:“其实他们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不是在给朝廷卖命,而是在给我陈无忌卖命。”
陈不仕神色微怔,再度幽幽点头。
陈无忌乘胜追击,“而且,你有没有看到他们手中拿的是什么刀?”
“陌刀!”
“是,步卒对战骑兵的利器陌刀,这东西不是一般人能使的,但凡使它的必是精悍之卒。”陈无忌说道。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拥有一支全甲陌刀军,而且还是百战老卒。”
“就凭他们这六百人,南郡任何一个地方我都敢去,即便敌军是我的数倍我也不可能怂。三叔,他们可比我们暗中苦心操练出来的族兵还要精锐。”
“就这,你说我亲自给他们下厨,你拿出珍藏的美酒请他们吃一顿饭,是不是应该的?”
陈不仕轻咳了一声,“那个,我刚刚说话可能稍微大声了一点,确实应该,只是,我瞧着这好像也不够六百人吧?”
“轮流休沐,另外的人回家去了。”陈无忌说道。
陈不仕问道:“那是不是改日还得再吃一桌?不患寡而患不均,你不能给这三百人亲自下厨,喝了美酒,却对另外的三百人不闻不问,他们心里会不痛快的。”
“确实得再吃一桌。”
“行,酒的事我来处理,肯定给你弄好酒,同样的十年陈。”陈不仕拍着胸膛,说的自信满满。
陈无忌呆住了,“三叔,你到底藏了多少酒?”
“没了,你小子少惦记,我顶多再还能抠出来个一、二十坛,也就够请另外的三百人勉强都尝一碗的。”陈不仕立马警惕了起来。
“我不会再偷刨了,今日这不是你不在嘛,对我一点信任都没有。”陈无忌无语摇头。
陈不仕轻哼了一声,“搞得好像这种事你以前没干过一样。”
陈无忌:……
淦!
他的名声现在好像多少有点儿糟糕。
“三叔,你不至于每天都盯着你那些酒吧?这怎么我刚刚一刨酒坛子,你就跟那土行孙似的冒了出来?”陈无忌干着手里的活,一边问道。
陈不仕斜瞥陈无忌一眼,轻哼了一声,“你看我有那么闲吗?你是不是忘了你临走的时候给我安排了多少事?”
“今日下山是我得知你班师回了郁南,想问问你这边现在什么情况?你个王八蛋,也不知道派人知会一声,山里情报困难,我都不知道你在外面现在打成什么样了。”
“也是凑巧,让我发现有些人已经偷摸回了村不说,还偷摸把我的酒坛子全给起了。”
“没全起,还是给你留了一些的。”陈无忌笑道。
“外面的战事跟我们之前聊得一模一样,顾文杰那个狗东西完全照抄了我们的猜测。唯一不同的是,他没有来得及完成他坚壁清野的计划,郁南南部的百姓基本上没遭灾,北部有点惨,我们只是救下来了很少的一部分。”
这话听的陈不仕眉眼沉重,“受灾的百姓怎么办?”
“这事秦风在处理,他是县令嘛。”陈无忌说道。
“具体该怎么办我们两个简单聊了一嘴,还有存粮的就让他们回去,各村寨重新厘定土地,把无主的那些分一分,莫叫田地荒了。”
“家里存粮全部被贼兵抢走了,没了生计的,设法在城中安置,给他们找一个谋生的行当。至于土地,也照样重新划分。”
“被顾李薛三家这么一闹腾,整个郁南北部十室九空。以前大家都嫌弃地不够种,为了多开一点荒,今天这个村干架明天那个村干架。现在好了,地多人少,种不过来了。”
除了被劫掠一空的百姓之外,顾李薛三家这三个豪族也遗留下来了大量的田地,甚至占据了百姓遗留田地的一半左右。
“这些事你这么安排我没意见,我也提不上什么太好的意见,但兵权还是要捏在自己手里。”陈不仕压着声音提醒了一句。
“现在的局势到底会演变成什么样子,谁也说不清楚,你之前那句话说的不错,这些兵得是你陈无忌的,而不能是朝廷的。”
陈无忌笑了笑,“知道,三叔,现在这不就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呗。”
“嗯。”陈不仕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