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可是要重点骂那薛家?”肖二叔问道。
这老头一提到坏点子时的表情很搞笑,有一种为老不尊的幼稚感。
陈无忌点头,“毕竟李润现在投靠了我们,稍微给点面子,等会再看情况嘛。”
“行。”肖二叔点头。
“这薛家嘛,当初流放到此地的时候,是一个女人当家的。我小的时候还有幸见过几面,长的嘛,那可真是风韵犹存,哪怕上了年纪,那双眼睛都能勾人。”
“薛家初来郁南,一个女人带了一家老小,浩浩荡荡几十口人,人生地不熟,据说可没少吃苦头。郁南以前的那些个地头蛇,最是喜欢欺负刚刚流放到此地的犯官家眷,被欺负的没法了,这薛家当家的女主人当即就拿出了女人的制胜宝典,睡!”
“谁欺负他们家,她就设法睡谁,然后吹枕边风,鼓动那些地痞混子窝里斗,自相残杀。不到半年,这郁南城中的地痞混子竟少了大半,皆是这女人以一己之力办到的。”
“后来,薛家的麻烦是少了,可这女人的名声坏了。薛家有些人就不干了,觉得脸上无光啊,认为他们好歹也是一个书香门第,岂能让一个如妓子一般的妇人继续当家做主,于是窝里斗上了。”
陈无忌听的惊奇,“她该不会继续用睡这一招吧?”
肖二叔抓着胡须笑了起来,“都尉,那您可就有些小瞧这女人了,这一次啊,她玩了一招狠的。”
“她使了一些小手段,让反对她的那几房的女人红杏出了墙,有人找了外面的人,还有人找了家里的,叔嫂蛮上,寡母偷侄,那可真叫个人眼花缭乱。”
旁边听着的几人,一时间个个目瞪口呆。
陈无忌刚刚这随口一句,好像还给一语成谶了。
这比妓子娼优还要恶毒。
薛家经历了这么一茬,居然都没有走向破败,反而一跃成为了郁南最大的几个地头蛇之一,可真不容易,这牝鸡司晨敲得可是丧钟。
“喊,姓薛的不顾人伦,禽兽之后!”陈无忌下令道。
将士们立马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姓薛的不顾人伦,禽兽之后!”
“姓薛的不顾人伦,禽兽之后!”
……
千余将士喊的整齐划一,来来回回就这一句话狂轰乱炸。
肖二叔则接着说道:“薛家的女主人以这样一种荒诞又毫无人伦的方式,平息了家族内部的混乱,竟然还让她把这个家给当稳了。”
“以前那些反对他的族人,现在都成一丘之貉了,哪还有脸再继续说那些?他们不但不反对了,反而开始配合上这种事了。”
“到了这里,薛家的崛起之路就算是开始了,他们家族之所以能起来,族里那些女人可是下了苦功的的,今日陪这个明日陪那个,最后再来个联姻。”
羊铁匠眉头一拧,“他们家都乱成了这个样子,还有人愿意娶薛家的女子?”
“自然不是所有人都声名在外的,即便声名在外,这不是还有利益维系嘛。利益面前,有些事情还是可以忍一忍的嘛。”肖二叔笑道。
羊铁匠重重哼了一声,“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无忌喊道:“传令,再加一句,薛家大丈夫,卖妻卖女卖老母,纸上得来终觉浅,觉知此事要躬行,一对母女出墙来,半点贞操当门楣!”
“喏!”
传令兵反反复复把陈无忌说的这句话念诵了几遍,确认记好了这才急匆匆冲到阵前传达军令。
“都尉,这么好的句子,你拿来骂人这不是浪费嘛。”肖二叔劝道。
陈无忌淡笑,“句子本身是好的就行,我这么用那是我有问题。”
“就是有些侮辱好诗句了……”
肖二叔摇头,没有再纠结诗句的事情,将话题继续引到了薛家的八卦上,“这薛义和薛仇两兄弟,据说就不是同一个爹。薛义和他的大伯长得非常的像,薛仇跟他爹像点儿,但也不是完全像,有人说也不是亲生的。”
“也不知道对面来的是薛家的什么人,这话倒是不太好骂,没什么杀伤力。”陈无忌低喃,如果来的是薛义就好了。
薛仇肯定是来不了的,他现在还在郁南的大牢里扣墙皮。
肖二叔幽幽补了一刀,“薛家除了薛仇、薛义两兄弟之外,最有权力的也就剩下他们的这位大伯薛凯旋了。既然猜不到,都尉何不三个人一起骂了?”
陈无忌笑了笑,“果然这姜还得是老的才辣。”
“来人,传令,再加一句。杀弟霸媳薛凯旋,认贼作父薛当家,爹不是爹,伯不是伯,好儿子好侄子一起都是好孙。”
肖二叔笑的嘴角直抽抽,“都尉有急智,编的妙。”
总结的太到位了。
他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效果。
“姓薛的不顾人伦,禽兽之后!”
“薛家大丈夫,卖妻卖女卖老母,纸上得来终觉浅,觉知此事要躬行,一双母女出墙来,半点贞操当门楣。”
“杀弟霸媳薛凯旋,认贼作父薛当家,爹不是爹,伯不是伯,好儿子好侄子,一起都是好孙子!”
……
将士们扯着嗓子反复重复着这三小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