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只要你待在这间屋子里，一切都会相安无事。”
塞莱斯特注视着对方彻底冷下来的面容。当那张脸不带丝毫情绪、只是沉默地凝视时，他几乎只能从喉咙里挤出那句熟悉的回应：“…好的，先生。”
“听话。“夜枭凑近，轻轻抚过塞莱斯特未受伤的右脸颊，随即坐回原位，语气变得冷酷，“安静待在这里。一段时间之后，我会带你们回去。”“你们……理查德·格雷森？”
夜枭没有直接回应，转而提起另一件事：“那只蝙蝠设下的防御措施里，一定包括了让你们拖延我返程的计划。所以塞莱斯特，这从来不是人数与人数之间的战力比拼。”
他微微前倾，白色的目镜在昏暗中泛起寒光：“这是一场时间战。”
火
（这是一场时间战。】
蝙蝠洞里，布鲁斯的指尖在控制台上飞快移动，输入一连串指令，而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低沉，【但又不完全是。准确来说，这场横跨三个平行宇宙的入侵与反入侵，核心并不是时间，而是人性。）【我们要较量的，是在有限的时间里，谁更了解对方的意图、谁更能预判彼此的行动、谁更能根据这一切做出最快的反应。而这一切计划的核心，塞莱斯特，是你。】
布鲁斯此时并未戴上面罩，被头盔压得有些凌乱的发丝垂在额前。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手指在控制台上敲下最后一行代码，然后继续解释：【因为我只熟悉我们这个世界的超人。对于平行宇宙的那个独.裁者超人，以及那个世界的反抗军蝙蝠侠，我知道得不算多。至于另一个邪恶宇宙的终极人和夜枭，我对他们更是几乎一无所知，仅有的碎片信息，还是从你口中旁献侧击得来的。但是，塞莱斯特，你了解他们一-你足够了解他们每一个人。正如你所说，你了解蝙蝠侠。】
【所以，我不会给你任何具体的指令。你只需要按照你自己的意志行动，而我会根据你的每一步，相应地调整和推进我后续的计划。因.…，）说到这里，布鲁斯转动蝙蝠椅，转过身，与阴影中的塞莱斯特四目相对，那双蓝色的眼睛在昏暗中显得格外锐利、冷静。在他身后，巨大的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地排列着上百个标记着不同代号的预案方案。
塞莱斯特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只有心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又快又重，几乎让他感到晕眩。
【一一因为我多少还算了解你。】
大
雷声。
暴雨。
城市霓虹。
塞莱斯特踏过满地狼藉的地板，脚步声在雷雨的间隙中显得格外沉闷。闪电不时划破夜空，刺目的白光瞬间照亮昏暗的室内，又将一切拽回更深的阴影。
夜枭已经离开，据他所说，有一件"紧急事务”需要处理。他走得匆忙，却不忘带走塞莱斯特的狙.击枪。他比谁都清楚，一个精通狙.击的塞莱斯特，能带来多大的威胁。
而塞莱斯特也知道，这间屋子早已被无数隐藏的监控器和窃听器填满。但他没有离开的打算。
他走到那堆散乱的书籍旁，干净的地板上一滩暗红的血迹尚未干涸，旁边躺着一把枪.口沾血的短.枪。
塞莱斯特垂下视线，目光在那把枪上停留了许久。空气里只有雨声敲打玻璃的细响，和他自己平稳的呼吸。最后，他俯身，将它捡起，腰侧的伤口随着动作传来一阵锐痛，他却只是漠然地皱了皱眉。
他坐回那张沙发，在明明灭灭的闪电中，卸下弹夹。这是一把十三发子弹的枪，九发已经出膛，还剩四发。他将子.弹一颗一颗取出，放在掌心。
冰冷的金属触感清晰，带着硝烟与血混杂的气味。他数了一遍，又数一遍。
那些子.弹在他手心滚动，反射着窗外偶尔闪入的、冰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