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逃避
【“正义领主？”
清脆的硬币弹起又落回的声音响起，伴随着缓慢而富有节奏的脚步声，那人逐渐靠近，漫不经心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冷意：“把正义和领主拼在一起，光是听着就让我觉得恶心。”
“还有你，塞莱斯特,你的表情可不如你的语气那么镇定。”“你说谎时眼睛总会不自觉地垂下，是因为以前常有人直视你的眼睛测谎吗？”
“现在,抬起头，看着我。然后回答一一”“你是否依然怀念最初的那个世界？"）
呼吸。
冷静。
心跳。
当从蝙蝠侠口中听到"正义领主”与"犯罪辛迪加”这两个词时，塞莱斯特的心脏几乎骤停一瞬。难以准确形容那一刹那的震动，但他很快强迫自己凝神，将注意力拉回现实。
只是……他仍然难以抑制地感到意外。
蝙蝠侠竞然会将这种情报，分享给另一个尚未完全信任的、来自异世界的同位体。
他垂下眼,望着自己投落在桌下的影子。那团深色静静地铺开，仿佛正与另一个自我无声对望。
但即便避开视线，两旁低沉的对话仍持续传入他耳中。“正义领主与犯罪辛迪加，前者以扭曲的正义理念实行全球统治，后者则是由一群危险罪犯组成的联盟。你听说过他们吗？”“没有，从未听过这两个名称。他们来自其他平行宇宙？你不妨说得更直接些。”
“两个不同的宇宙。前者位于第一阶段，后者位于第三阶段。你确定你从未察觉过任何相关迹象？”
“我可以确定，我的世界未曾遭受过来自平行宇宙的入侵。而且那时的菲尔温虽然沉默，情绪却远比现在稳定，不像现在这样时常恍惚出神。看来我之前的判断有误…我原以为他已走出阴影，现在想来，他只是将一切藏得更深。另外，你是通过什么途径获知这些名称的？”
“我有我的渠道，但我能保证没有波及无辜。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连接我们两个世界的时空隧道的？”
“今天上午八点十五分，超人前往沙漠国家进行威慑后消失，我前往调查时发现了它。”
“通道附近有其他可疑人员吗？”
“没有，我能确定周围都是我的人。”
“那么，你认为这个通道是自然产生的可能性有多大？”“微乎其微。”
“进入下一阶段。我认为我们需要合作。”“在那之前，我还需确认一些其他事情……塞莱斯特始终低垂着眼睛，目光落在自己静止的影子上。左手边是这个世界更为年轻的蝙蝠侠，厚重的黑色披风在椅侧堆叠，幽暗无光，有不明显的磨损痕迹。
右手边的蝙蝠侠则来自那个大都会毁灭、超人堕落的世界，他更年长，更疲惫，也更危险。即便刻意压抑，语气中仍透出难以完全掩饰的凌厉，就连垂落于地的披风下摆，也随着他偶尔的动作而剧烈晃动。塞莱斯特的视线稍稍上移，看见左边的蝙蝠侠正用他尖锐的护手甲敲击桌面，伴随压得更低的语音；而右侧年长的那位则环抱双臂，不耐地反驳。显然，他们之间出现了分歧。
顶灯明晃晃地照下来，为桌边的两位黑暗骑士覆上一层冷白色的光。光影交织间，一切仿佛都蒙上了一层灰调。然后。
突然间。
左手边，这个更年轻的蝙蝠侠抬手摘下了自己的头罩，露出一头凌乱的黑发，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不耐，嘴唇紧抿，干燥而没什么血色。塞莱斯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大脑空白了一瞬。他撞上那双扫向自己的蓝眼睛，而对方的目光随即移开，转向对面那位同样因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而皱起盾头、视线在年轻同位体和塞莱斯特之间来回审视的另一位蝙蝠侠。布鲁斯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头发，言简意赅地解释：“对菲尔温而言，′蝙蝠侠′更像是一种象征，一个锚点。再加上他接触过不止一位蝙蝠…所以，当身处特定环境或受事件影响导致状态不稳时，就可能引发幻觉、记忆混乱等应激反应。”
“原来如此。“对面的蝙蝠侠应道，同时竟也伸手，摘下了自己的面罩，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疲惫却锐利不减的脸，“但他遇到我时，并没有出现这类失控情况。所以，是第三阶段的影响？”
布鲁斯肯定了对方的猜测：“第三阶段。”塞莱斯特：…
塞莱斯特有些茫然地看着两旁相继露出真容的蝙蝠侠，继续用那蝙蝠侠式的低沉口吻，冷静地讨论着关于他的、他却一知半解的"阶段”。所以。
当两位蝙蝠侠凑在一起，几乎就能拼凑出事件的全貌和来龙去脉时，他还有任何必须留在这里的理由吗？
不过话说回来……这两位蝙蝠侠其实并不十分相像，大约只有六七分相似。或许是因为平行宇宙的差异，又或是年龄与经历的不同，才导致了这些细微却确切的区别？
塞莱斯特的思绪不受控制地蔓延，直到他回过神，才发现房间里只剩下他和那位年长的、来自不义世界的蝙蝠侠了。“……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刚走不久。”
“真令人伤心。"塞莱斯特面无表情地说。即使已经摘下面罩，对方的一举一动却依然充满了蝙蝠侠式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