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她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赤着脚挡在萧尊曜几人面前,仰着头看向萧夙朝,眼底满是哀求,“老公,要罚就罚我,是我没看好孩子,是我没教好他们,八十庭杖会死人的!”
她伸手去拉萧夙朝的手,掌心的温度滚烫,语气里满是绝望:“陛下,你是要让臣妾看着亲生骨肉被打死在面前吗?萧夙朝,我求你了……”她“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青丝散乱在肩头,泪水滴落在冰冷的金砖上,“求你别打他们,我以后一定好好管着他们,再也不让他们闯祸了,你打我吧,打我多少下都可以,别打我的儿子……”
萧夙朝看着跪在地上哀求的澹台凝霜,目光落在她泛白的唇瓣和单薄的肩头,眼底的戾气稍稍敛了几分,语气却依旧冷硬:“你想再度发烧?”
这话像根针,轻轻刺在澹台凝霜心上——前几日她淋了雨,高烧不退,昏睡了三天三夜,那时候萧夙朝守在床边寸步不离,连朝会都推了,眼底的慌乱与心疼,她到现在都记得。可此刻,她却只能摇着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金砖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不是的……我只是……”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哽咽的颤抖,伸手轻轻摸了摸身旁萧翊的头,指尖触到孩子柔软的发丝,心口更是揪得发疼:“哥哥他们,是我十月怀胎,从鬼门关里闯出来才生下来的孩子啊。”尤其是想到萧翊和萧景晟出生时的情景,她的眼泪掉得更凶,“那时候我难产,血都流了一盆,太医说保大保小只能选一个,我拼了命也要护着他们,哪怕自己疼得快晕过去,也死死咬着牙没松口。”
她抬头看向萧夙朝,眼底满是哀求与脆弱:“他们是我用半条命换来的孩子,怎么可以罚这么重?八十庭杖啊……尊曜身子本就不算结实,恪礼方才还替人挨了一鞭,翊儿和景晟才这么小,禁足也就罢了,若是真打坏了、打没了,陛下让我怎么办?让我以后怎么活啊……”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细若蚊蚋,却像带着千斤重量,撞在萧夙朝心上。殿内静得可怕,只有澹台凝霜压抑的抽泣声,和萧翊、萧景晟不敢出声的哽咽,连守在一旁的李德全,都悄悄垂着头,大气不敢喘一口。
澹台凝霜跪得久了,膝盖抵着冰冷的金砖,刺骨的寒意顺着衣料往上窜,可她却没半分要起身的意思。见萧夙朝眼底的冷硬仍未松动,她咬了咬泛白的唇,声音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脆弱:“还望陛下……看在臣妾才有了身子的份上,从轻发落孩子们。”
这话一出,殿内瞬间死寂。萧尊曜猛地抬头,眼底满是震惊——他方才随口一提的“怀身孕”,竟真让他猜中了?这未出世的弟妹,还真是他们兄弟的“护身符”!他下意识看向澹台凝霜的小腹,虽还平坦,却突然觉得那处藏着能化解父皇怒火的希望。
萧夙朝的瞳孔也骤然一缩,目光瞬间落在她的小腹上,方才还冷硬的语气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都生四胎了还生?”话里带着点嗔怪,可眼底的戾气早已散得一干二净,只剩掩饰不住的紧张,“怎么不早说?地上这么凉,跪坏了怎么办?”
澹台凝霜见他态度松动,眼泪还挂在脸上,嘴角却悄悄勾了勾,声音软下来:“鬼魅一族的女子本就极易有孕,尤其是我这种阴阳双生的体质,怀相稳得很,不会伤及根本。”她抬眼看向他,眼底带着点狡黠的笑意,“再说……陛下也厉害不是吗?”
“快起来。”萧夙朝再也绷不住冷脸,伸手就想去扶她,语气里满是急切,“地上寒气重,仔细冻着胎气。”
可澹台凝霜却轻轻推开他的手,依旧跪在地上,眼眶红红的,带着点撒娇的倔强:“我不。你不答应不准让人打我儿子,我就不起来,以后也再也不理你了。”
萧夙朝看着她这副又委屈又较真的模样,又气又无奈,最后只能败下阵来,语气放得更软,连称呼都变了:“姑奶奶,朕求你了还不行吗?快起来。”他伸手将人打横抱起,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膝盖时,眉头皱得更紧,“一会儿受凉了又该难受了。你老实说,是不是又去佛寺了?”
澹台凝霜被他抱在怀里,缩了缩脖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声应道:“嗯……去了白马寺。”
“你!”萧夙朝瞬间急了,声音都拔高了几分,眼底满是后怕,“你天生与佛光相悖,上回在静安寺受的罪还没忘?为了给朕求那平安福,硬是用元神顶着佛光跪了三个时辰,回来吐了半宿的血,这次还敢去第二趟佛寺?”他越说越气,可抱着她的力道却愈发轻柔,生怕碰坏了她和腹中的孩子。
站在一旁的萧恪礼也彻底懵了——母后前几日说要出去骑马散心,只跟他提了一句“去城外转一转”,压根没说去佛寺!他这才想起,那天母后回来时,脸色确实比往常苍白,他问起时,母后只说“骑马累着了”,原来竟是去受佛光的罪了!他看着父皇怀里小心翼翼护着母后的模样,突然觉得,这未出世的弟妹,怕是要被父皇宠上天了。
萧夙朝抱着澹台凝霜的手臂骤然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方才褪去的戾气又重新翻涌上来,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前几天瞒着朕去的寺庙?”他低头盯着她躲闪的眼,字字句句都带着逼问的力道,“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