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罢了,先去慈安宫再说。”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留下满殿的压抑与萧清胄绝望的喘息。
萧夙朝看向萧程乾的背影道:“您先回,儿臣还有些话要跟他说。”
萧程乾没回头,只摆了摆手,带着侍卫抱着萧景晟径直离去,殿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将外面的天光也隔了大半。
澹台凝霜从萧夙朝怀里起身,缓步走到瘫在地上的萧清胄面前,裙摆扫过地面的碎瓷片,发出轻微的声响。她缓缓蹲下身,目光平静地落在他狰狞的脸上,声音清浅却字字如刀:“那个孩子,是我故意流产的。”
萧清胄像是被雷劈中,猛地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挣扎着想去抓她的衣角,却被侍卫死死按住。“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满眼都是难以置信的疯狂,“那是我们的孩子!是你我唯一的孩子啊!”
澹台凝霜微微偏头,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你也配?”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以为我会生下你的孩子,让他将来跟我儿子萧尊曜争江山吗?萧清胄,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萧清胄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随即又燃起一种近乎毁灭的偏执,他死死盯着澹台凝霜的背影,声音里带着泣血的哀求:“是不是只有萧夙朝去死,你才会真正属于我?霜儿,霜儿你别走……我是爱你的啊!从年少时见你第一眼起,我就……”
“爱?”澹台凝霜猛地回头,眼底翻涌着嘲讽的浪潮,“你的爱就是逼宫篡位,就是将我囚禁折磨?萧清胄,你的爱太廉价,我嫌脏。”说罢,她转身便走,再没看他一眼。
萧夙朝眸光一沉,反手从腰间抽出匕首,银亮的刀锋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寒芒。他将匕首丢给江陌残,声音里听不出半分情绪:“处理干净些。”
江陌残双手接刀,刀刃入手冰凉,他低头应了声“喏”,拖着地上气息奄奄的萧清胄往外走。萧清胄喉咙里还在发出嗬嗬的哀鸣,却连抬头的力气都没了,只留下一道拖拽的血痕,很快被殿外的积雪掩盖。
萧夙朝起身理了理衣襟,玄色龙纹常服上沾染的褶皱被他抚平,转身看向榻上的澹台凝霜时,眼底的戾气已淡去不少:“朕去趟御书房处理奏折,你先歇着,嗯?”
澹台凝霜却掀开被子赤脚走下来,冰凉的地砖让她下意识缩了缩脚,随即几步扑进他怀里,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脸颊在他胸口蹭了蹭,声音软得像:“人家舍不得哥哥走嘛。”
正说着,殿门被轻轻推开,夏栀栩一身墨色锦袍走进来,单膝跪地时衣摆扫过地面,带起细碎的声响:“陛下,宸朝陛下差人送了批美人儿来,还有整车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另有几箱西域来的稀奇宝贝,说是给陛下与皇后娘娘的贺礼。”
萧夙朝低头捏了捏澹台凝霜的耳垂,语气漫不经心:“美人儿没入教坊司听用,其余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和那些稀奇玩意儿,都先送到养心殿,让皇后先挑。”
澹台凝霜眼睛一亮,从他怀里抬起头,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我刚才听送贡品的小太监说,有套首饰是银链串着的,两端分别坠着戒指和手镯,银链上还镶了细碎的月光石,在夜里会发光呢。人家想要那个。”
这时江陌残已处理完萧清胄的事回来,见殿内情景便垂手立在一旁,听见这话时眼皮微不可查地跳了跳——那套“缠心链”是前几日西域小国进贡的,据说链身能随体温变色,本是他想着给自家夫人留着的,没成想竟被皇后先看上了。
萧夙朝没注意他的神色,只低头对澹台凝霜笑道:“想要便给你。”又抬眼对夏栀栩道,“去库房找找那套银链首饰,送来给皇后玩。”
夏栀栩应声“喏”,从袖中取出一卷明黄礼单双手奉上:“陛下,其实不必去库房找。六界最近进贡的贡品里恰好有三套类似的,一套是方才说的月光石缠心链,一套是南珠嵌的同心扣,还有一套是鸽血红宝石串的,礼单都在这儿,您瞧着要不要都给皇后送来?”
萧夙朝扫过礼单上的字,指尖在“鸽血红宝石串”那行顿了顿,抬眼对夏栀栩道:“都送来吧。”
“喏。”夏栀栩应声退下,不多时便领着四个内侍走进来。内侍们手捧描金托盘,上面覆着明黄色的绸缎,行走间脚步轻缓,连托盘碰撞的声响都压到了最低。
待托盘在紫檀木桌上摆稳,夏栀栩亲自上前掀开绸缎——月光石缠心链泛着清冷的莹光,南珠同心扣圆润饱满,鸽血红宝石串则在灯光下燃着明艳的火,赤金底座衬得那抹红愈发夺目,颗颗宝石都切割得恰到好处,转动间流光溢彩。
萧夙朝的目光落在红宝石串上,伸手拿起那套首饰。赤金手镯掂在掌心颇有分量,链条上的宝石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像一簇簇跳动的火焰。他转头看向澹台凝霜,眼底漾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把这套鸽血红赤金的拿来。”
他执起她的手腕,将手镯缓缓套上去,又把配套的戒指往她指节上推了推,指尖有意无意擦过她的肌肤,声音压得低了些:“这颜色烈,适合那时戴,衬得你肌肤赛雪。”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衣柜的方向,“等你穿那身石榴红的蹙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