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只差那么一点,简直越发激起了纳克亚的怒火。直到两根蛛腿一前一后同时落下封死退路,而她望着高高举起的前肢,正要再找空隙逃跑,忽然被一只冰冷却异常有力的手死死抓住了胳膊。她整个人被对方用了全身最后的力气一扯,紧接着,从刚才所站的位置传来的冲击力让楼层都震了一震,扎穿那里的足尖爆开大团尘雾。半月破风箱似的喊声在耳边响起:
“这边一一往这边!”
“那……那里是以前的货运通道,社他……母神应该进不去”“谢了,“黎初飞快地说,“欠你一次。”半月下意识地顺着她的话开始思考,还没想好要不要勉为其难地说不用谢,他的侧腹就挨了一脚。
“我唔一一”
你就这么谢的?!!
他被踹进了自己指的那扇不起眼的双开门,连着滚出两圈以后看到了踢飞自己的那人也跟着钻进来,聊胜于无地拽上狭窄的门板。一一然后立刻被蛛腿扎穿了。
半月咳嗽着爬起来,“咳……快,快跑!”货运通道的宽度不到三米,高度也很低,对于人类来说还算宽敞,但对纳克亚那种体型就像个兔子洞。
身后传来牙酸的“咯吱咯吱"声,那是金属被蛮力扒开而扭曲的声音。不过,随着两人转过第一个拐角,那恐怖的动静逐渐变得沉闷起来。它被卡住了,或者说,它正在不得不花费时间造成更多的破坏才能前进。他们又跑了大概十几米,穿过了第二道防火门。撞击声还在继续,但听起来像隔着很厚的水池呢个,不再那么震耳欲聋。纳克亚一时半会儿过不来。
“这里以前死过人吗?"黎初问。
半月:…啥?”
“那肯定死啊。"他马上说,“又不是什么乌托邦,有些人来的时候已经没几天好活了,身体差得不行,让他们做做梦就在睡梦里一命鸣呼了,幸好来的其他人也不忌讳,毕竞废丘的每平米都死过人一一”黎初…”
没问你这个!
而且真就临终关怀病房啊!
“我说的是以前,“她说,“比你说的另外一个人死得更早的那种。”“那我不清楚,他死了以后根本没人告诉我这个。"半月说,“…还有,稀客是什么?”
嚅!
居然也轮到她来教人了!
“长话短说,就是一种会出现在死亡现场的怪异现象。“黎初说,“它们会出现是因为带着执念的枉死,如果死者太不甘心,就会留在原地,进而成为"稀客纳克亚和她知道的“稀客"有很大的不同。比起见过的那两个,它的行动带有更多神智--虽然不是人类通常意义上的神智,但总归是有。是因为它存在的时间也更长吗?还有一点。
就是……恶意。
稀客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体现生前的执念,因而也往往会转变为恶性的报复。纳克亚却不是这样,迄今为止,织梦会似乎还没有直接因它而死的教徒,它在询问她的时候,语气中所流露出来的甚至是善意。嗯,就算是扭曲了的善意,出发点也是善意。“对了…”
黎初说:“这里不止咱们。”
“是的,是这样……“半月点头,“但可以放心,母神对潜入睡梦的教徒很友好,还会好好照看他们,只要不…
他忽然沉默了。
黎初:“怎么一一等等。”
她也意识到了什么。
“今天…”她说,“我记得有新人来着。”………对,"半月艰难道,“他们没有接口,所以我安排到了普通的房间,刚才那动静应该.……
黎初…”
要糟!
“我记得声音是从这边传来的吧?”
支柱侠在墙后探头探脑。
“有点不对劲,"陈一越来越有不祥的预感了,“回家吧,孩子,回家吧。”“要不再走走看?”
郝耶不知从哪摸出根棒棒糖,“然后我们撤。”“做人要有骨气!"支柱侠怒道,“哪怕面前有怪物也不能望而却步!”“?〃
他不解地看着两个队友。
“你们这么看我干什么?”
陈一深吸一口气,默默指着他身后。
郝耶诚实地开口了。
“那如果怪物真的在面前呢?”
支柱侠.………”
他一寸寸地仰起了头。
他就这样保持着昂首的姿势,全身僵硬得像块风干的腊肉。在他头顶上方,原本应该是混凝土天花板的地方,现在多了个凹凸不平的大洞。而填满那个洞口的,正是一张倒悬的、布满好些"眼睛”的、他们今天才见过的女性面孔。
啊咧咧。
好奇怪啊,它为啥会在这儿呢?
血色的扁圆珠体渗透了被激怒后的深红,面对这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类,它无暇再辨别对方究竞动机如何,而是愤怒地采取了应对手段。那已经在反复攀爬中磨损了的下颌猛地张开,紧接着,一根闪烁着寒光的粗大口器从中探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我不打游戏了我戒网瘾了救命啊妈妈!!!”支柱侠爆发出了这辈子最高亢的惨叫,但他那双腿就像是焊死在地上一样,根本挪不动半步。
口器直奔他的面门而来,旁边的陈一和郝耶倒是想拉他,然而口器的速度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