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却又燃烧着某种灼热的火焰。“所以我要改变它。不是修修补补,是从下一代开始,彻底重塑。”“这个随便把′牺牲'当成理所当然的鬼地方我待够了。我要培养真正强大、自由的同伴,建立一个不会轻易让同伴白白送死的咒术界。要让每个进来的人,都能找到最适合自己发光发热的位置,而不是被硬塞进同一个模子里,不合模子的就被当成残次品处理掉。”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光是最强一个人站在顶端有什么意思?我要让更多强大的家伙冒出来,把这潭死水彻底搅活。”夜蛾正道静静地听着,手指轻轻抚摸着着桌上一个未完成的咒骸。良久,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自己这个最特殊、最不省心,却也最让他骄傲的学生。
“悟,“夜蛾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他张嘴想说“你长大了"却又咽了回去,悟的心性本来就领先于常人,他一直都很清楚不是吗?只是,这个少年很少会这么认真地阐述着自己的观点而已。到嘴边的话被重新组织,然后得到了一句:“你的想法很好。”不是客套,而是陈述。他看到了这个少年眼中那清晰的目标和背负。“你想做的这件事,很难。前方会有无数阻碍,来自高层,来自旧规则,甚至来自你未来想要保护的′同伴'本身。"夜蛾缓缓道,语气凝重,“但是,"他话锋一转,带着一种沉重的认可,“如果是你的话,或许真的能做到。”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语句,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说实话,作为你的老师,我似乎没能教你太多东西,反而……很多时候,是你在庇护我。”
五条悟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哈?”
夜蛾看着他,坦然说道:“高层一直觊觎我触及咒力核心的能力。这些年,我能相对安稳地待在这里研究咒核,没有受到过多干扰和强迫,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有你这个最强的学生存在。他们忌惮你,所以对我也有所顾忌。”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绕过宽大的办公桌,朝五条悟走来。“对此,我作为老师,想要真诚地感谢你,悟。”五条悟看着夜蛾走近,脸上那点认真迅速被惯有的不自在取代,他下意识抱起双臂,身体微微后仰,用夸张的语气试图驱散这突如其来的“肉麻”氛围:“喂喂,突然说这个干嘛?我对男人可没兴趣啊,校长!”夜蛾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径直走到他面前。然后,在五条悟略带警惕的目光中,他抬起那双布满厚茧的大手,没有拥抱,而是轻轻地落在了五条悟白色的发顶上,揉了揉。
想起来,从这个叛逆的天才少年入学到现在,他似乎都没这样轻揉过他的头顶。偶尔还是因为他犯错了,将铁拳落上去。而这一次,动作里没有教训的意味,只有全然的信任和托付,以及沉默却厚重的支持。
“去做吧。"夜蛾收回手,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沉稳,却蕴含着力量,“按你想做的去做。至少在这所学校里,我会支持你。”“只是,可能会有点辛苦。”
五条悟怔住了。
发顶似乎还残留着那略显粗糙的触感和温度。他脸上的不自在和玩笑神色慢慢褪去,抿了抿唇,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窗外的雾岛椿,悄悄将脚尖落回地面。
她没有完全听清里面的对话,但她看到了夜蛾老师那个揉头的动作,也看到了五条悟那一瞬间的怔忪。
褪去了所有张扬外壳露出柔软内里的五条悟,很罕见。她知道,留在门外的决定是对的。
有些话,有些认可,有些连接,注定只存在于特定的身份之间。而她所拥有的,是门打开后,走向她的那个完整的五条悟。这就够了。
就在她发神期间,门轴转动发出轻微的声响。五条悟走出来时,正看到雾岛椿还保持着全力扒在窗台上的姿势,眼神正对着里面,微微出神,似乎在回味刚才瞥见的零星画面。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绕到她身后。然后,在她毫无防备的惊呼声中,他双手稳稳地掐住她的腰,猛地将她举了起来!
“哇啊一一!”
视野骤然拔高,雾岛椿下意识地抓住他结实的手臂。这个高度,让她能清清楚楚地越过窗台,将校长室内部一览无余。深色的木质家具,整齐的书架,以及正侧对着窗户整理文件的夜蛾老师宽阔的背影。
“这么好奇?"五条悟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从下方传来,他甚至还故意颠了颠手臂,让她晃了晃,“那就看个够好了。最强亲自提供的人形瞭望台,服务周到吧?”
雾岛椿的脸瞬间涨红。
她当然好奇,但她想看的又不是夜蛾老师也不是这间平平无奇的办公室!她想看的是他,是那个在师长面前褪去些许锋芒,展露真实想法的五条悟。这个坏心眼的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悟!放我下来!"她又羞又恼,小腿轻轻踢蹬了一下。五条悟非但没放,反而将她举得更高了些,自己则仰起头,那双盛满笑意的苍蓝色眼睛自下而上地望进她眼里。
“刚才在里面我就看到了哦,"他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促狭,“某个笨蛋时不时冒出的半个脑袋,在窗框边上一会儿露出来一会儿藏回去的眼睛。”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