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夜,或许是方才的噩梦让她格外脆弱,又或许是他一直以来无底线的纵容给了她得寸进尺的勇气,她心底突然涌上一股执拗。
“我想让你进来。“她重复道,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椿。“他加重了语气,周身那股玩世不恭的气息瞬间收敛。并非刻意释放,但属于“最强"的压迫感自然而然地弥漫开来,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几分。寻常人在这目光下早已胆寒。
可她只是固执地看着他,那双还泛着红晕的眼睛里,没有半分惧意,只有一种近乎任性的坚持。
见他依然不为所动,雾岛椿心里突然涌上一阵委屈。他可以放弃睡眠大半夜不顾危险跑来安慰她,却不愿意踏进她的房间,明明她也只是想让他好受点啊。
晚上降温,外面那么冷,蹲着也不是一个很舒服的姿势。明明平时更棘手的事情他都答应了,为什么要在这么一件小事上执着?她心生一计,垂下眼帘。
再抬眼时,长长的睫毛上竟真的挂上了细碎的泪珠,眼眶迅速泛红。她微微抽泣了一下,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
“我害怕……悟。”她紧紧握住他的手腕,像是要从掌心心接触的地方汲取温度,“我闭上眼睛……就全是血……我母亲离开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种心碎的迷茫,“如果你也……那我活着,好像也没什么意思了。”
这话半真半假,恐惧是真的,但此刻的眼泪,多少带了点表演的成分。她在赌,赌他对自己的心软。
五条悟沉默了。
那双能看穿一切的六眼,此刻清晰地映照出她强装镇定下的惊惶,也看穿了她那点小心思。他明知她在装可怜,在利用他的纵容。可当听到她用那样轻的声音说出"活着没意思"时,他的心口还是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猝不及防地刺了一下。
因为他知道这句话是真的,她没有在说谎,他一直都有所察觉,椿好像……生病了。
也行吧,生病的毒蛇攻击力要弱上好几倍,养起来应该更轻松才对。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周身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如潮水般退去。“啧,椿真是比我还任性。”他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的抱怨,最终还是妥协了。修长的腿一迈,他利落地从窗台跳进了房间,轻盈地落在她面前的地板上,带进一阵微凉的夜风。
高大的身影瞬间占据了她的视野,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现在满意了?我不建议你依附任何人。”他低头看着她,用指腹有些粗糙地擦过她湿润的眼角,动作算不上温柔,却带着一种独特的珍视,“但如果椿确实努力了,只有附在我身上才能更轻松的话,那我尊重你的想法。”“啊一一千万别被夜蛾发现啊,"他语气轻松地抱怨道,“不然这可不是挨一个铁拳就能糊弄过去的。”
他的意思是,同意自己对他无下限索取吗?真是纵容啊。雾岛椿心想。
“悟不会被发现的。“她摇了摇头,眼神执拗得近乎异常,“我会把你藏起来,藏到没人能找到的地方。”
她越说越偏激,声音里带着坚定,“把门窗都封死,用咒力设下结界…这样你就再也不会受伤,再也不会……
“椿。”
五条悟打断了她。
他没有反驳,也没有说教,而是直接伸手,一把将她按坐在床沿。自己则蹲在她面前,仰头看着她,这个角度,是雾岛椿从来没见过的。从上往下俯视,首先是那个白色的毛茸茸脑袋。湿黏的,一股浓郁的铁锈味。
是血。
他的额发上染满了血。
雾岛椿双手撑在身后,猛地往后仰,眼里满是惊恐。五条悟看着她这幅样子,眼底暗了俺,他拉起她冰凉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头顶,声音温和有力,“你的眼神似乎对我的头发很是觊觎,摸摸看。”是柔软的,发丝像是丝绒般顺滑地从指缝间流淌而过,是清新的洗发水味道。
一点也不湿黏。是温暖的。
见她神色恢复正常,五条悟又拉着她的手腕一路向下,掠过精致的眉眼,然后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摸到了吗?″他开口,声音是罕见的低沉温柔。他像只收起利爪的大型猫科动物,主动用自己最脆弱的部分去蹭她的掌心,“是热的,是活的。”
他握着她的手,让她的指尖细细描摹他眉骨的轮廓,感受他眼睫眨动时细微的痒意。
“我就在这里,哪儿都不会去。“他凝视着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你不需要把我藏起来。因为无论面对什么,我都会赢,然后回到你身边。”“这是五条悟的保证。”
雾岛椿的指尖在他温热的皮肤上轻轻颤抖。她看着他苍蓝色的眼瞳,那里映着她苍白不安的脸,也映着一种令人安心的绝对力量。“还有,"五条悟歪着头在她掌心蹭了蹭,彰显着自己那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在她目光投过来的同时,他无比认真地说道,“我喜欢你。”?‖
雾岛椿猛地一惊,她触电般想要抽回手,却被牢牢梏住,挣脱不开。她眼神飘忽不定,不敢开口确认,万一是她听错了呢?万一,只是对朋友间的喜欢呢?
她不敢相信,这一定不是真的。她这种人,保护不了他,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