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019
鱼小,指甲就能把鱼鳞刮掉，再开膛破肚，很快就收拾好了。黄鳝处理起来也不费力，不大会儿，灶房里就飘起了香味。江向东跟之前一样,单独盛了一小碗起来给顾明河。“给他一条鱼吧。"红玉见江向东给顾明河夹豆腐和酸菜,她道。除了第一次在公社见到被批斗的顾明河，后面她也见过几次。没有了当日的心死，即便浑身脏兮兮，干着其他人都不想干的脏活累活，对视间，依然能看出他心智之坚定，不是寻常人。他今日算是遭受无妄之灾,也吃条鱼补一补。“不用，“江向东拒绝：“有黄鳝，够他吃了。”钱大山在一旁笑：“就只有两条小鱼儿,哥肯定是要留着给嫂子的。”红玉当没听见。
钱大山心里叹，真是不好哄啊，也是他哥活该。吃饭时，钱大山又提起打架的事。
“幸好哥来得及时，不然我今儿个怕是要交代在那儿了。”“他居然随身带着刀。”
钱大山现在想起还有些后怕，那时候孙强明显已经被他哥打红了眼，没有了理智，要不是他哥反应快躲开了，他要怎么和嫂子交代。江向东闻言想到什么，他放下筷子，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钱大山愕然：“哥，这是孙强的刀吧，咋在你这儿？”江向东风淡云轻地道：“我看没人要，就捡起来了。"他将刀翻来覆去看了看，赞道：“这刀挺好的，还是双刃。”
钱大山也好奇地拿过去看：“应该挺贵的吧。”他还拿了个红薯来试，一刀下去，不怎么用力红薯就一分为二了：“呦，还挺锋利的。”
江向东也满意：“大小合适，进山时带着方便。”钱大山也这样觉得，山里除了山鸡野兔，还隐藏着无数危险，比如毒蛇。但余光瞥到红玉，忽然想到红玉会不会不赞同他们把刀眛下。虽然是孙强打人在先，但城里来的知青，读书都读傻了，不知变通。“咳咳咳，"钱大山轻咳两声：“哥，这刀是孙强的，我们就算不还给他，是不是也得交给大队长啊。”
“交上去？"江向东没能领会钱大山的良苦用心，还骂他：“你脑袋被孙强打出坑来了？”
钱大山：…
好在嫂子没说什么，他被骂就被骂吧，谁让这是他哥呢。钱大山走的时候，江向东说：“我明天不上工。”钱大山：“知道，你要跟嫂子进城嘛。”
红玉在灶房烧水，没听见这话，第二天见到上工的时间了江向东还在家坐着，甚至给自己泡了碗茶，半点没有出门的意思，她问：“你不去上工？”她目光落在江向东的脸上，一晚上过去，青的青，红的红，紫的紫，堪比打翻了的颜料盘。
江向东：“不去。”
红玉讶异，江向东挣公分最积极，平时去趟公社回来都还要去上工，能挣一点是一点。
难道是脸太花了，不好意思去？
红玉心下暗忖，回屋换了身衣服，再出来就准备去公社坐车。江向东站起来：“走了？”
红玉点点头，她昨晚上已经跟江向东说了她今日要进城并在城里的招待所住一晚的事，她以为江向东会闹，说不定两人又得吵一架，不想他却意外的平静，也不说他送她去或者不许她去的话。
江向东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好让衣服更板正：“那就走吧。”说着就去拿钥匙要锁门。
红玉不明所以，心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你要出门？”江向东：“我也进城。”
红玉…
江向东：“你进你的，我进我的。”
红玉气笑了，怪不得昨晚上那么平静，合着他是有了主意，根本没想着要她同意。
江向东：“反正今天我就跟定你了。”
若江向东吵闹发脾气，红玉都能坦然应对，可他竞然耍无赖，红玉是真拿他没有办法。
“快点走吧，晚了就赶不上车了。“他还催红玉：“我还没住过招待所呢，听说有热水，洗澡还能淋着洗，我要去感受一下。”说到最后，竞然颇为期待。
红玉无语，她直视着江向东：“你是不放心我一个人进城？”江向东心说，这不是废话么，他能放心就怪了。红玉话锋一转，似笑非笑地道：“可是我只是为了你妈才和你结婚的啊，你这么不放心我干什么呢？”
江向东靠着门，面不改色：“无论你说什么，今天你去哪儿我去哪儿。”红玉…
太气人了，红玉没了好语气。
“你今天能拦着我，明天呢，后天呢？“她道：“我不信你每天都待在家里。江向东难得笑了下：“只有今天。”
红玉拧眉，什么意思？
江向东得意道：“我已经跟堂叔说了，以后不给你开介绍信。”介绍信就相当于前世的路引，不仅是住宿需要，出远门买车票也需要。江向东不让大队长给她开介绍信，跟变相的软禁有什么区别。红玉面色骤变，江向东连忙道：“你要去哪儿，我陪你去。”知道红玉还是在生气，他姿态放得很低：“你不要气了，那天是我不好，我不该不跟你说话，更不该冲你发脾气，胡言乱语，伤了你的心。”红玉冷冷：“我没有伤心。”
江向东连连点头：“是，你没有伤心，你只是生气了，都是我的错。”闹了这么多天，最开始哄人时他还有点不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