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果然是顾明河。他摔倒在地,想爬起来却被人一脚狠狠地踩在背上,不得不趴了回去。
有人看不下去:“你这人怎么打人呢?”
钱大山认识打人的人,叫孙强。
他理直气壮得很:“他撞了我,我打他两下,很公平。”他还说:“你们帮这个臭老九说话,该不会和他有什么关系吧,小心我去举报你们。”
若被打的人是生产队的,大家伙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可顾明河是臭老九,大家就迟疑了,一听孙强说举报,就更沉默了。“你去举报啊,我倒要看看是你先被关起来,还是我先被关起来?”顾明河是他哥要照应的人,钱大山把竹篓子让熟人帮忙拿着,他站了出来,走近冷冷道:“把你的臭脚拿开。”
钱大山只比江向东矮一点,也不瘦,在生产队里也算是身强体壮的一类。然而孙强却更高更壮。
他看着钱大山,不屑地嗤了一声,不仅没有拿开脚,还用力地碾。顾明河哪里受得住,痛得大叫一声。
钱大山面色微变,直接推人。
孙强自然不会站着让他推,两人瞬间打了起来。可钱大山不是孙强的对手,他打不过孙强,不一会儿就鼻青脸肿,额头带血。再一次被打到在地,孙强将钱大山反手制住,还踩着钱大山的后脑勺,羞辱意味十足。
“你这人太过分了,快点放开大山。”
“快去叫大队长来。”
没人冲上去,不是不愿意帮钱大山,而是钱大山都打不过,他们也打不过。江涛路过,看见这一幕,就要上前:“你…他的话刚开了个头,一只野兔冲孙强的头砸了过去。同时响起的还有江向东阴沉的声音:“把他放开。”“哥。”钱大山听到江向东来了,奋力地挣扎:“这龟孙子力气大得很,你小……啊。”
孙强用力,语气挑衅:“你是他哥?”
江向东眼睛一眯,他正憋一肚子的火。
从小到大,江向东打了很多次架,钱大山也一样。看钱大山被打成那样,再看这人的体型,江向东就知道今儿个不见点血是过不去了。也好,不见点血,他这气还撒不出来呢
孙强以为又是一个钱大山,他不屑,但很快他就为他的轻敌付出了代价一一一颗牙齿。
他吐出一口血,眼神阴鸷地看着江向东。
江向东冷笑一声:“在青山生长队闹事,也不打听打听我江向东是谁。”钱大山躲到旁边,和顾明河凑在一起,大声喊道:“哥,别和他废话,揍他。”
顾明河捂着胸口:“你不去帮江兄弟?”
钱大山:“哥不用我帮,我去了只会碍事,看着吧,这个孙强不可能是我哥的对手。”
就像钱大山说的那般,孙强果真不是江向东的对手,但江向东脸上也挂了彩。
这时,大队长带着民兵赶到了,见江向东把人压着打,他双目圆瞪:“还不停手。”
江向东出气了,打爽了,很干脆地往后退了退。钱大山和顾明河也站起来。
顾明河咳嗽得厉害,江向东转身看过来,担心他被孙强打成内伤。钱大山突然惊呼:“哥,小心后面。”
谁也没想到,孙强身上竞然有一把匕首,更没想到众目睽睽之下,他就敢刺江向东。
好在有钱大山及时提醒,江向东反应也快,躲过了匕首不说,还动作利落地把人踹到在地,并一不小心,折了孙强的手臂。江涛看在眼里,皱了下眉,可以不用折断手臂。大队长吓了一大跳,冷汗都出来了。
这事涉及到黑五类,知青,以及当地人,还动了刀,大队长这边处置不了,只能把人送去公社。
经调查,江向东和钱大山都是为了帮人,也与顾明河关系不大,最后他们三人就都被放回生产队了。
钱大山跟着江向东回家。
天已经黑了,但还不算很晚,红玉没有睡,点上煤油灯给他们开门。钱大山声音洪亮地喊了声嫂子,顶着一脸伤问红玉吃饭了没。“还没有,"红玉指了指角落里的野兔和竹篓:“有人送来了这个。”钱大山欢喜道:“呦,送来啦,我还以为被人捡回去吃了呢。”钱大山话多,不用红玉细问,就知道了前因后果,免得她问江向东。“这人就是有毛病,不就是粪桶碰了下衣服么,至于下这么狠的手。”他们都让卫生所的医生检查了下,他和他哥都是些皮肉伤,但顾明河就严重多了,医生让他休息个十天半个月,养一养。有些人就是这样暴躁暴虐的性格。
红玉问:“会怎么处理孙强?”
“不知道,"江向东接话:“严重了就进鸡圈或者劳改,不严重可能就是批评教育。”
红玉拧眉:“那他以后还会回我们生产队吗?”今儿这事后,江向东与钱大山算是跟人结了仇了,若是孙强要回青山生产队,他们就得小心点。
“可能吧,"江向东看见被切成小块的豆腐:“豆腐煮鱼?”红玉:“鱼只有两小条,不够。”
江向东:“那就再炒个红烧黄鳝。”
他们早上中午都吃得简单,晚上必须有个荤菜给红玉补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