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崭新的铁锁牢牢锁住了。
陈秋铭有些失望地拍了拍冰冷的铁门:“这楼顶居然被封上了?我记得当年是可以上去的。楼顶的视野特别好,几乎能俯瞰整个大学城。每次一到期末考试前,我和张得民、赵洁俊他们,就会偷偷溜到顶楼去复习,又安静,风景又好,没人打扰。”
黎晓知说:“据说好像是出于安全考虑吧,怕有学生想不开……”
陈秋铭闻言,有些不以为然地皱了皱眉:“扯淡。要真想不开,从哪还跳不下去?教学楼窗户不都开着?这就是典型的不作为,懒政怠政!因噎废食!”
黎晓知看着他突然有些激动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拉了拉他的胳膊:“行了行了,我的陈老师,收起你那愤青的劲头吧。都毕业多少年了,还跟学校较什么真。”
陈秋铭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自嘲地笑了笑,指着通往天台的楼梯拐角处,那里堆放着一些清洁工具,相对隐蔽:“小四,你记不记得,有一次咱俩偷偷跑到这儿来……约会,结果被不知道哪个系的两个冒失鬼学生撞见了,那俩家伙还怪叫一声,当时可把我吓一跳。”
黎晓知的脸又微微红了一下,嗔怪地白了他一眼:“你还说呢!约会也不找个好地方,非得跑这犄角旮旯、灰突突的地方。”
陈秋铭嘿嘿一笑,压低声音说:“别的地方……不是不方便嘛,人多眼杂的。”
“你就知道想那些不正经的!”黎晓知又捶了他一下,但力道很轻,与其说是责怪,不如说是娇嗔。
然而,在这看似轻松的打闹和怀旧的氛围之下,陈秋铭心中的那份不安,却像背景音里低沉的钢琴曲调,始终萦绕不散。他清晰地感觉到,黎晓知今天所有的“安排”和“重现”,都像是一场精心准备的告别仪式。她试图用过去的甜蜜,来掩盖某种即将到来的、她难以启齿的现实。而榆城大学这片承载了他们最初爱情的土地,此刻仿佛也弥漫着一种物是人非的伤感气息。阴沉的天空,终于开始飘落下细密的雨丝,打湿了教学楼的窗玻璃,也模糊了窗外熟悉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