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魄。他看得太过入神,以至于当身后传来"咔哒”一声轻微的开门响动时,他才猛地回神。
一股凉意悄无声息地弥漫在身后。
五条悟身体一僵,缓缓转过头。
雾岛椿正站在他身后,手里捏着一把显然是从前台”借”来的钥匙。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面对他时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眸里,此刻正沉寂一片。房间内暖黄的灯光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将她整个人衬得有些冷冽。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少女,五条悟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为什么…突然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心里大概隐约能猜到缘由,但他又觉得有点大题小做,在心底将其否决。“哇啊!"他夸张地叫了一声,试图用浮夸的演技掩盖心虚,“椿?你怎么.…呃,夜游迷路到我房间了?”
说完,他又低头看向她手中的钥匙,心里警铃大作,继续问道,“是正规手段得到的吗?”
雾岛椿没理会他的插科打诨,声音平静却带着压力,“我以为轮流守夜,对于同伴来说是一个约定成俗的规矩。”
“还有,前不久某人刚答应我要一一"她顿了顿,随即语气加重,一字一句,“一、起、承、担。”
“这个麻嘛……“五条悟抓了抓他那头白毛,眼神飘忽,开始东拉西扯,“你看,我是最强的嘛,精力比较充沛!而且今天月色这么好,我顺便赏赏月,思考一下宇宙的真理什么的……再说,女孩子熬夜对皮肤不好哦?我可是在为你着想“悟,“雾岛椿打断他,向前走了一步,目光扫过他眼下的淡青,和那身末曾真正放松过的姿态,“说这话之前,先把你那眼下留存的证据抹消掉,才更有说服力哦。”
他从来到冲绳,就一直维持着无下限术式,六眼也每时每刻都在运转着,消耗量比平时要大上好几倍。
再这样下去,就算他大脑再坚强,烧不坏也会难受很久。简直不把自己当人对待。
雾岛椿现在满腹郁气。
五条悟噎住了。
他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嚣张的气焰瞬间瘪了下去。他摸了摸鼻子,小声嘟囔,“……只是觉得没必要麻烦两个人而已。”“不是麻烦,"雾岛椿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有些躲闪的眼睛,“是′我们'要一起面对。”
她抬起手,窗外正翩然起舞的一只紫色小蝴蝶像是听到了召唤,穿过了那如同虚设般的墙壁,朝着她直奔而来。那蝴蝶在她指尖停留一瞬,化作点点星光消散。
“如果不是我的术式刚好能远程感知,都不会发现你又在逞强。”五条悟忽略了她口中的“逞强"两字,苍蓝的眼睛好奇地盯着消散的光点,“椿还是第一次对我使用小蝴蝶诶。”
他很自然地伸出手指,小蝴蝶像是受到了牵引一般,轻轻落到了他的指尖。“呜啊!看起来很喜欢我啊,这家伙。"他得意地晃了晃手指。“你要是刻意阻拦的话,我这点小伎俩对你也根本没用吧?"他对小蝴蝶不惊讶,雾岛椿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毕竞她在五条家用过这个术式,而五条家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因为我以为你是来找我玩的啊……“五条悟撇撇嘴,声音里带着被误解的委屈,“谁知道居然是来兴师问罪的。”
“现在知道委屈了是吧?悟。”
雾岛椿向前一步,翠绿色的眼眸在暗处泛起冷光,“一个人苦苦硬撑的时候怎么不委屈?”
她又逼近一步,声音压低却字字清晰,“精神濒临极限却无法停歇半分还要强装无事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委屈?”
当她最终站定在沙发前俯视他时,那双总是温和的眼眸第一次在他面前显露出毒蛇一般的锐利锋芒,“被'最强'的名号压得喘不过气时,怎么就不觉得委屈?”
五条悟微微仰着头,直直地对上她那双蕴含着许多情绪的眼眸,里面翻涌着担忧,愠怒,或许还有一丝心疼?
一时无言。
他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独自承担守夜任务对他而言稀松平常,正是因为太过于寻常,偶尔也会感觉枯燥无味。
但…她的反应,就像枯燥日子中的调味剂,喜怒哀乐混杂着,会让普通的日常变成无法预料的味道。
他瞬间觉得疲惫一扫而空,振奋到还能大战几百个咒灵。见他迟迟不回应,以为他又打算撒娇卖萌,企图蒙混过关。雾岛椿提高了音量:“说话。”
“…椿,"他没有正面回应她的问题,但也不反驳,只是轻轻地问了一句,“生气了吗?”
雾岛椿直起身,抱起双臂,侧对着他,冷声道,“显而易见。”“那我……认错?"他试探着问。
“你要是真的知道错了,“她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现在,去休息。后半夜,我来。”“我在理子身上放了很多很多小蝴蝶,不会出意外的。”五条悟看着她,又看了看窗外那片紫海,沉默了几秒,终于卸下力般,整个人瘫进沙发里,拉长语调:
“好吧好吧一一真是的,居然被椿教训了……这让我最强的面子往哪里放啊。”
他嘴上抱怨着,却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周身那层无形的屏障微微波动,虽然没有完全撤去,但显然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绷。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