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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我(2 / 3)

,唇角轻轻勾起,漾开一抹极淡的笑意。“明日,我同你回东庆县。"他重复道,语气认真,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你不喜欢京城,那我也不喜欢。"他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们就回家。”

近乎孩子气的话,他说的认真。

虞满其实一直不太明白,自己心底那股莫名的、挥之不去的闷气究竞源于何处。

明明裴籍并非不告而别,他甚至妥善安排了她在涞州的生活,并且一回来就立刻来寻她。可她的心口就是堵着一团棉絮,不上不下。直到此刻,听到他这句“我们不考了,我们就回家",那团堵塞的棉絮似乎露出了里面隐藏的线头--她不想按照那该死的原剧情走,可她也同样不愿看到裴籍只为了她一人,就轻易放弃他所有的筹谋。那不是她想要的。

她深深吐出一口积压在胸口的浊气,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点复杂的释然:“春闱呢?说不考就不考了?”

裴籍拿着汤勺,慢慢在锅里转着圈,看着咕噜咕噜的炖菜,语气平淡得像在说明日吃什么:“不考了。”

虞满心头先是一软,随即那点细微的心疼又冒了出来,混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故意板起脸,刁难道:“那我也不高兴。”裴籍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话逗得眉目愈发柔和,两人自重逢至今一直紧绷的氛围也因为她这熟悉语气而松弛了几分。他顺着她的话,嗓音温润:“那你要如何才能高兴?”

虞满歪头想了想,目光重新投向窗外的夜色,语气变得有些飘忽:“京城也很好啊,有漂亮的瓷器、各色的胭脂,还是值得一玩的。”她的话锋随即一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但我的性子或许定不住,有一日,如若我想走了,”她顿了顿,加重了那个字的读音,“你也要送我。“送”这个字。

裴籍听得懂其中的深意。那不是寻常的送别,而是意味着放手,意味着她若要离开,他不能阻拦,只能相送。

他握着汤勺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砂锅边缘的热气氤氲上升,模糊了他瞬间晦暗下去的眼神。

久久没有等到他的回复,虞满疑惑地转过头,发出一声带着询问的:“嗯?″

在她的认知里,如果两个人真的走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那么分开,或许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

至少,那样不会落得原著中那般惨烈的下场吧?想到这里,她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戚戚然。

裴籍阖了阖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深沉的平静。他甚至没有去理会指节上因不小心碰到滚烫砂锅边缘而传来的一阵灼痛。“…好。”他应道。

在虞满满意转回头去,继续望着夜空出神时,裴籍的视线缓缓移向旁边那口盛满清水的大水缸。平静的水面倒映出灶房里摇晃的灯火,也倒映出他此刻的脸庞。

水中的倒影,面色在跳跃的火光下显得有些苍白,那双平日里总是蕴着温和笑意的眼眸,此刻幽深得不见底,里面翻涌着暗色。那一天不会到来,他不会允许。

一碗热腾腾的素菜汤下肚,带着食物熨帖的温度,虞满感觉浑身的寒意和空乏都被驱散了不少。她放下汤匙,满足地轻轻吁了口气。裴籍一直静静地看着她吃完,目光温柔,仿佛只是这样看着她,便能填补他数月来的空缺。见她放下碗匙,他才动手,默不作声地将碗勺收拾起来,拿到水盆边清洗。

虞满等着他收拾完,两人朝回走,直到在木梯要分开时,她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

她转过身,又“哒哒哒"跑回停在了身后正看着她的裴籍面前。裴籍带着一丝询问看向去而复返的她。

灶火已弱,月光与廊下灯笼的光线交织着落在他侧脸上,映出他眉眼间的些许疲色,但眼神依旧是专注地落在她身上。“想说什么?嗯?"他声音温和。

虞满却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她伸出手,带着一点试探,轻轻抓住了他刚刚浸过冷水的手。

果然,还是很冷。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将身上披着的、还带着她体温的斗篷解了下来。然后踮起脚尖,动作有些笨拙,将这件厚实的斗篷,重新披回了他的肩上,仔细地为他系好颈前的带子。

做完这一切,她仰起脸,声音轻轻的,带着关切:“累了许多日,好好休憩吧。”

回答她的,不是言语。

而是一只骤然抬起的、带着凉意的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了她的下颔。虞满猝不及防,被迫仰起头,下一刻,对面之人俯下身,一个缄默而滚烫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这个吻,带着夜风的微凉,不温情,更像是一种本能的确认,确认她的存在,确认此刻的真实,确认他们之间,无论隔着什么,那根看不见的线,始终紧紧相连。

虞满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吻,任由他施为。算了,就让他一回。

不知过了多久,裴籍才缓缓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依旧有些急促。

他在她耳畔轻笑了一声。

“今日会是好梦。”

虞满轻咳两声,说了句我困了,转身就跑,身影很快消失在通往二楼的楼梯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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