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片,约定后续联系后,便陆续告辞。
杨兴找了个机会,低声对陈原说:“陈先生,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陈原似乎早有预料,点了点头:“好,我们去那边露台,或者……卫生间?”
“卫生间吧。”杨兴选择了更私密的地点。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包间内自带的、装修堪比五星级酒店套房的豪华卫生间。
厚重的门一关,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明亮的灯光下,两个同样出色的男人相对而立,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
杨兴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陈原,这里没有外人。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不相信仅仅因为你看好我的‘潜力’,就值得你如此大动干戈。是因为辛蕾,对吗?”
陈原靠在光滑的大理石洗手台上,脸上的客套笑容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带着些许疲惫和黯然的神情。
他沉默了几秒,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是,也不是。”
他抬起头,目光直视杨兴,那眼神不再有商界精英的锐利,反而带着一种……近乎伤感的坦诚。
“杨兴,我喜欢辛蕾,喜欢了很多年。从我们还都是毛头小子、小丫头的时候就开始。”
他的语气带着追忆的苦涩,“可是,有些事,我做不到,或者说,我的身份、我背负的东西,不允许我去做。”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语:“辛蕾她……和一般的女孩不一样。她单纯,直接,嫉恶如仇,心里装着她的警察理想和正义。她不喜欢商圈里的虚与委蛇,不喜欢那些算计和束缚。而我,陈原,华明金融的继承人,从我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要在这个圈子里沉浮,要学着算计,要懂得权衡,要背负起家族和企业的责任。”
他的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笑:“我无法象她期望的那样,活得那么纯粹,那么‘傻’。我甚至不能象你那样,在她因为‘救人’可能惹上麻烦时,仅仅凭着内心的坚持就去硬扛,而不去考虑后果和背后的博弈。因为我的每一个举动,都可能被放大,被解读,牵连甚广。”
“但是,你可以。”陈原的目光紧紧锁定杨兴,那眼神中有羡慕,有释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命,“我看得出来,辛蕾对你很特别。她看你的眼神,和看别人不一样。也许正是因为你的‘不一样’,你身上有她欣赏的、而我却无法完全拥有的东西。”
他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句让杨兴心头巨震的话:“既然,我做不到她喜欢的样子,也给不了她真正想要的。那么,她喜欢的,她欣赏的,我就帮她得到,帮她成全。”
“爱屋及乌?”杨兴喃喃道,他终于明白了陈原那看似荒谬行为背后的逻辑。
这不是商战思维,这是最纯粹、也最扭曲的情感逻辑!
“对,爱屋及乌。”陈原肯定地点点头,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认真,“她欣赏你,看好你,那么,我就倾尽我能调动的资源,助你成功,让你变得更好,更耀眼。这或许……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也是我能为她做的,最体面的一件事。”
杨兴看着眼前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年轻翘楚,此刻却因为一份无望的感情,流露出如此黯然神伤甚至有些卑微的一面,心中五味杂陈。
他感到荒谬,感到无奈,也感到一丝……震撼。
“陈原,你听我说。”杨兴语气郑重,试图打破他这个固执的念头,“你完全误会了!我和辛蕾,真的什么都没有!我们只见过几次面,连朋友都未必算得上。她对我的那点‘特别’,很可能只是她性格使然,或者是为了应付她爷爷,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种男女之情!你还有大把的机会,何必……”
“机会?”陈原打断他,嘴角的苦笑更深,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悲凉,“杨兴,你不懂。当我选择接手华明金融,当我走上这条注定充满权衡与妥协的路时,我和她,就已经是两条并行线了。她需要的,是一个能和她一起快意恩仇、坚守本心的人,而不是一个象我这样,连喜欢都要算计得失、权衡利弊的商人。”
他摆了摆手,阻止杨兴继续劝解:“好了,你不用再说。就算你和辛蕾真的没什么,那也无所谓了。这次,就当是我帮你了。我看过你的资料,也相信自己的眼光,投资你,本身也不会是一笔亏本的买卖。就当是……我为自己这份无疾而终的感情,找一个体面的寄托和宣泄口吧。”
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依旧俊朗,却难掩落寞的脸,忽然自嘲地笑了笑,声音低得仿佛在问自己,又象是在问杨兴:
“杨兴,你说……我这样,是不是挺恋爱脑的?为了一个可能永远得不到回应的人,做这种毫无理性可言的事情。”
杨兴沉默了片刻,看着陈原眼中那份深藏的、与他在商界形象截然不同的纯粹与伤痛,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走上前,拍了拍陈原的肩膀,语气异常郑重,一字一句地说道:
“陈原,这不叫恋爱脑。”
“这叫,纯爱。”
纯爱。
这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