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来。这段时间她一直隐忍从没跟他大吵大闹,或许是飙车的肾上腺素刺激,她用指尖死死扣住手机愤怒开喷:
“迟砚川,你就是个混蛋!”
“我已经在清迈看到了那些照片,你竞然监视我,监视我整整三年!”“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明枝用力眨了眨眼睛,压下翻涌的酸楚。
“还有今晚的求婚!你问过我吗?你想要我就要,想要什么就要得到,我是什么东西吗?我难道没有自己的意愿吗?”脸颊上有温热的液体滑落,明枝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就哭了,她迅速抬手擦去。
“三哥,我真的很不喜欢你这样,这几个月,你做的每一件事,我都厌恶透了!”
她顿了顿,捂住剧烈起伏的心口:“你说喜欢我,说爱我……不,这不是爱,你只是想把我圈养起来,你只是想把我变成你的所有物,你的附属品!”“还有寒假那次,你逼我去清迈,没收我的证件,限制我和朋友见面的时间!”
“迟砚川,你生来就拥有一切,唯独得不到我,所以你非要,这不是爱!”“我不愿意!”
“你也不必,再一厢情愿!”
最后那句话,她咬着牙出口,随后立刻挂断电话。车厢一片寂静。
明枝稍稍平复情绪,手指伸向右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她今晚走之前就想要摘掉,但当时太紧张,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又怕耽误时间。
现在,她再没有半点犹豫,用力到不顾指关节泛红发痛,终于将它取下。她降下车窗,当着迟砚川的面,将那枚钻戒狠狠扔出了窗外。挡在面前的迈凯伦,漆黑的车身像一堵不可撼动的铜墙铁壁。那串车牌数字,那个晚上,关系从此错乱,一发不可收拾的晚上。明枝深吸一口气,决然道:“撞上去,他会让开。”司机猛地一咬牙:“好,拼了!”
他握住方向盘,右手快速拨档,脚下油门轰的一踩到底。两车之间的距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缩短。轿车的车灯照亮了对面车里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庞。男人脸色紧绷,薄唇紧抿成直线。
一一电光火石间。
黑色轿车几乎擦着迈凯伦的车身飞速掠过。两辆车之间的空隙仅仅几厘米的距离,稍有差池便是车毁人亡的结局。两辆车擦肩而过的刹那,明枝透过车窗,与迟砚川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那双眼睛漆黑深邃,然而冰冷的表象下却隐约透出一丝哀伤,痛楚。那一瞬,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明枝睫毛轻颤,心脏忽然在一阵阵、细密如针扎的刺痛,她用力闭上眼睛,毅然扭过头。
大
凌晨四点,雨丝而至。
冬夜的雨,山间雾霭,空气变得冷冽而潮湿。渐渐,天光微亮,迎来了春节,新一年的第一天。一辆液态金属红法拉利跑车缓缓行驶在泥泞的乡道上。短短十来公里的路程,开得走走停停,车身摇摆四处张望。顾灼的脖子都快伸成长颈鹿,一手握着方向盘,眼珠频频望向车窗外。突然,他瞪大眼睛:“卧槽!终于找到了!”他立刻靠边停车,推开车门,撑开伞大步走过去。黑银色迈凯伦孤零零地停在路边。
顾灼焦急地四处探看,视线望去,终于在斜坡下的一处泥潭里找到人。迟砚川浑身湿透,独自站在浑浊的泥水中弯腰摸索。顾灼震惊,在岸上大喊:“三哥?你在找什么?”“所有人都联系不到你和明枝,我就说你们刚求婚,度蜜月去了才瞒住大家。”
顾灼环顾四周:“明枝她…走了?”
迟砚川置若罔闻,面色冷峻,一言不发地继续在泥浆中翻找。“靠,不管了!"顾灼一咬牙,也沿着湿滑的斜坡下去帮忙。泥地里腥臭难闻,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扎进去。金尊玉贵的顾大少爷哪里经历过这个,他闻到那味都快吐了:“我为你们也付出太多….…区…
转头一瞧他三哥,他的脸色平静到仿佛这泥潭就是他家。迟砚川的手背被田螺壳和尖锐石子划出数道痕,但他浑然不觉。终于,他摸到了什么,从泥潭中捡起那枚被丢弃的钻戒。那双晦暗的眼睛终于进发出一丝光亮。
一瞬间顾灼什么都明白了,“三哥,先上车!”顾灼就近找了家星级宾馆,打电话让何乐火速送来两套干净衣服。迟砚川独自站在窗边,手中紧握着那枚被清洗过的钻戒。何乐与顾灼对视一眼。
顾灼摇摇头,又摊手。
何乐思忖片刻,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三少,婚庆公司那边…还要继续对接布置吗?”
“继续。”
他的声音冷沉而平静,拎起搭在一旁的外套大步出门:“婚礼如期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