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个演员,无论台下是掌声还是嘘声,只要有回应,他就知道自己站在舞台中央。而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让整个剧院坐满观众,但没有一个人看他。”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如解剖刀:“残响的所有显现,都依赖于‘人类确认’作为能量补给。被相信,它会壮大;被恐惧,它会具象化;被讨论,它会扩散。但有一种行为,是它无法处理的——装作相信,却不赋予任何意义。”
沈默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仿佛在设计一个精密的逻辑陷阱。
“这就像向一团燃烧的火焰中,泼入零下一百九十六度的液氮。看起来是液体,似乎能够助燃,但本质却是极致的冰冷,瞬间就能让火焰窒息。”
他看着林工,一字一顿地说道:“启动‘影子仪式’计划。你去找一群绝对清醒的人,模仿那些信徒的行为,但要剥离所有的情感和意义。我们要成为一群无情绪的共谋者,在它的盛宴上,只给它端上没有营养的空盘子。”
林工的他立刻想到了那些在“信任爆破”事件中,被残响愚弄后,从狂信到彻底觉醒的受害者家属。
他们对残响没有恐惧,只有刻入骨髓的厌恶和复仇的冷静。
几天后,一支名为“回流小组”的特殊队伍出现在了“神迹井”旧址。
他们由几位觉醒的家属组成,在林工的带领下,每日准时抵达。
他们带来了标准制式的白色蜡烛,在井盖周围摆放成玄奥的图案;他们带来了新鲜的水果和谷物作为供品,陈列得一丝不苟;他们甚至还诵读着自编的祷词,音调平稳,节奏统一,仿佛是传承了千百年的仪轨。
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无可挑剔,比那些真正的信徒还要标准。
但他们的眼神,却清明得可怕。
小组成员之间没有任何交流,动作与动作之间衔接着机械般的精准。
当旁边的狂信徒好奇地问起他们的信仰时,他们只会用毫无波澜的语调回答:“我们在完成一件未尽的事。”
残响的反应,如沈默所料。
第一天,“回流小组”点燃蜡烛时,井盖周围的青苔瞬间泛起幽绿色的光芒,空气中甚至隐约浮现出低语,仿佛在嘉奖这群“更虔诚”的信徒。
第三天,当他们摆放供品时,附近一棵枯树的草叶,自行排列组合,拼凑出含糊不清的赞美文字。
第五天,回应开始减弱。绿光变得断断续续,低语声也消失了。
第七天,无论他们做什么,井边都再无任何异象发生。
仿佛那潜藏的“井神”,对这完美而空洞的仪式,感到了某种无法言喻的厌倦和困惑。
它正在失效。
第八夜,就在林工以为计划将平稳进行下去时,异变陡生。
一名正在诵读祷词的小组成员,突然全身一僵,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他剧烈地抽搐起来,嘴巴大张,一缕缕亮银色的丝状物质从他口中涌出,如同活物般缠上他的手腕,迅速收紧,像是要勒断骨头。
“无名草**寄生!”林工心中警铃大作,这正是沈默预案中最危险的一种情况——残响在无法获得情感能量后,开始尝试最原始的物理侵蚀。
但他没有丝毫惊慌。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没有去扯那银丝,而是从怀中掏出一个注射器,猛地扎入那名组员的静脉。
这其实是沈默预先调配的中和液,但在外人看来,这完全是标准的急救措施。
与此同时,林工非但没有表现出恐惧,反而对着井盖的方向,用一种亢奋到极致的语调高声喊道:“感谢井神!感谢您赐予我们肉身的试炼!这是无上的荣光!”
其他成员瞬间反应过来,立刻放下手中的一切,齐刷刷地跪倒在地,跟随着林工,用更加狂热、更加响亮的声音,开始颂唱沈默为他们准备的升级版祷词:
“血肉是您的祭坛,我们愿做容器!骨骼是您的阶梯,但不交出心跳!”
这是一种逻辑上的终极挑衅。
他们在用最虔诚的语言,表达着献祭的意愿,却在核心处,死死守住了“不交出心跳”——拒绝献出最关键的恐惧和信仰。
残响的反应剧烈而混乱。
那缠绕在组员手腕上的银丝,仿佛被注入了沸腾的碱液,疯狂地扭曲、震颤,颜色由亮银转为灰败。
几秒钟后,它们在一阵无声的尖啸中收缩、寸寸断裂,化作一缕缕青烟消散。
那名组员的抽搐停止了,他大口喘着气,恢复了清醒,眼神迷茫,对自己刚才的经历毫无记忆。
远在冷库中的沈默,通过林工衣领上微型拾音器传回的音频,清晰地捕捉到了银丝断裂前那一瞬间极其微弱的高频振荡。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残响在接收到“献祭”信号时,因为无法从“祭品”身上检测到任何真实的恐惧或执念,触发了它自身的逻辑悖论,导致了内部排斥。
它被自己的规则反噬了。
次日凌晨,天色未明,林工独自一人返回现场,清理“仪式”留下的痕D迹。
当他收拾到焦土边缘时,脚下踢到了一个硬物。
他俯身拾起,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