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沉重却洗不掉。“去筛选场。”他对身旁的马保华吩咐,声音不大,却带着井下的寒气。马保华脸上的肌肉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还想说什么“路不好走”、“灰太大”之类的托词,但撞上陈朝阳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话又咽了回去,只好硬着头皮在前面引路。越靠近矿区边缘那座巨大的矸石山,空气越发滞重。不再是单纯的煤尘味,巨大的黑色山体下,搭建了许多草棚,棚内传来的不是机器轰鸣,而是一种持续、令人心烦意乱的声响。走近了,那声响化作了具体的景象。陈朝阳停住了脚步。棚子里,密密麻麻的人影,坐在几乎要被煤灰埋没的小马扎上,佝偻着背,像一片被遗忘的黑色剪影。大多是女人,裹着看不出颜色的头巾,脸颊凹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