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还活着,太好了,您还活着!”
嬴政深吸一口气,低声道:
“朕已然拜仙人为师,求得长生之术,岂能轻易死去?倒是你,一纸诏书,便能让你自刎归天,如此柔弱,妇人之仁,哪有半点储君的样子?哪能担任起大秦帝国的重任?”
闻言,扶苏羞愧不已,红着脸道:
“儿臣知错了,可是那奸人手持遗诏,上面有传国玉玺的印章,儿臣不敢违逆!”
闻言,嬴政更加来气,骂道:
“混账,虎毒尚不食子,你是觉得朕如此歹毒,竟会赐死自己的长公子吗?”
扶苏一时语塞,垂着头,不敢说话!
嬴政继续骂道:“你可是大秦的长公子,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你和蒙恬关系莫逆,北地又有三十万大秦精锐!就算朕真的死了,你和蒙恬带领这三十万人杀回咸阳,易如反掌!”
“而你偏偏选择自裁,连搏一把的勇气都没有?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懦弱的儿子?连朕十分之一的勇武都没有!”
话说到这份上,扶苏终于不再沉默,他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倔强与决然,说道:
“父皇,您将儿臣贬到北地,儿臣本就是戴罪之身,而今又有奸人假传圣旨,所以儿臣心乱如麻,不疑有他,才选择了自裁!”
听到这话,嬴政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低头凝视着那张曾令他引以为傲的面容,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些疲惫:
“戴罪之身?扶苏啊扶苏,你以为朕将你派到北地当监军,是在贬谪你?”
扶苏一愣,眼神有些茫然,直视父亲的目光,回道:
“难道不是吗?”
嬴政抬手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仿佛背负着沉重的岁月,目光也显得格外深沉。
他的声音不再那么威严,而是带着几分无奈与失望:
“扶苏,你错了。你性格温和,仁爱待人,虽然这份柔情值得珍视,但你缺少的是帝王的气概。”
“帝王心术,心狠手辣,强势威严,然而你优柔寡断,太过仁厚。因此,我才决定让你来军营历练,这不是贬谪你,而是希望你变得更加强大。”
扶苏的心中一阵震动,微微低下头,内心的自责与羞愧悄然滋生。
嬴政见状,语气转为缓和,却依旧不失其深沉的威严:
“其次,你和蒙恬关系深厚,我知你素来看重这位大将。其实,我派你来蒙恬这里当监军,是希望你能借此机会在军中积累威望,与将士们打成一片。这样,未来若要继承大统,便能有一股强有力的支持。”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愈发凝重,仿佛预见到未来的波澜:
“再者,父皇深知朝局不稳,宫中危机四伏,奸人作祟。为了你能避开这些乱象,我才把你远离朝堂纷争,给你一个相对安稳的环境。让你不必被那些阴谋诡计所困扰,也不会被别人当枪使。”
嬴政的话语中透着一丝父亲的关怀,然而眼底却没有一丝妥协和退让:
“最重要的是,北地有三十万精兵,若大秦发生动乱,你可以迅速调兵平叛,保卫大秦。这是你肩上不可推卸的责任!”
话语至此,嬴政的声音突然加重,带着一抹愤懑与失望:
“你啊,你要身份有身份,要威望有威望,要将有将,要兵有兵!你有这一切,竟然不知珍惜,偏偏选择了自裁?!真是一把好牌,打得稀烂!”
扶苏被父皇的愤怒震得一怔,眼前的秦始皇从刚才的满怀期待,瞬间又变得无比失望。
此时的他,眼中已不再有那种威赫无比的帝王之气,而是透着一股浓浓的痛心与无奈。
嬴政用手狠狠拍了下扶苏的肩膀,声音拔高,愤懑的语气几乎让人窒息:
“你太让我失望了,扶苏!”
“你没有理解朕的良苦用心啊!”
一阵沉默,扶苏的心头像被重重一击,五味杂陈,愧疚、悔恼、愤怒,交织成一股难以言表的情感。
他艰难地抬起头,目光闪烁不定,最终,他的声音低沉而愧疚:
“父皇,扶苏错了”
良久,嬴政幽幽一叹,说道:
“现在不是讨论对错的时候!”
说罢,嬴政转过头,目光望向蒙恬,语气森冷无比:
“蒙恬。”
“臣在!”蒙恬躬身跪地,泪光闪烁。
“传朕旨意!”嬴政抬手,金光笼罩四方。
“自今日起,北地三十万铁骑,尽数听朕调遣!赵高篡国,李斯附逆,罪无可赦,当株连九族!咳咳,还有胡亥伪立为帝,同样罪不可赦!”
“全军上下,随朕一同杀回咸阳,拨乱反正!”
蒙恬一声怒吼:“诺!”
军令传遍全军,战鼓轰鸣,三十万铁骑整装列阵,旌旗猎猎,天地为之震动。
扶苏上前,低声道:
“父皇,朝堂已乱,咸阳群臣尽受赵高操控,大秦各地乱军四起,若贸然南下,自相残杀,岂不便宜了那些外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