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介怀。“她笑得光明磊落,看穿了却丝毫不责怪。
爱慕的心思被彻底抖落出,婢女窘迫非常,心沉沉地落下,欲对她坦露心尸□。
“姑娘豁达,奴婢羡慕着……"“徐缓摆起头来,莲儿依旧恐她介意,为保性命忙发誓道,“但奴婢自知云泥之别,不敢有奢想。”孟拂月没斥责半语,盈盈欲笑地握上丫鬟的手:“你是如今唯一伴我之人,若有事闹了心,你都可与我说,将我视作闺中密友也无妨。”哪会料想孟姑娘不怪罪,反倒善解人意地倾听。莲儿愣愣地湿了眸眶,似寻着了一人,终能道些私心话。
“奴婢有些不甘,为何奴婢伺候了数月,竟比不过一个才与大人见了一面的青楼女?“婢女轻抹着泪,将心头的不甘道与她听。当下之局十分明晰,两个丫头都想去争那通房之位。如此更是舒心,她不易察觉地凝起眉。
不如,将此局搅得再乱一点……
孟拂月温声软语地说道,悄然提点:“人家能迷住大人,定是有能耐在身。你若想争那枕边之位,该要多动点脑筋才好。”语落,身旁一柜屉被轻然拉开,她从中取出几个香囊,还有裹着香料的纸包。
“这香料是我平时常用的,十分好闻……”她递到莲儿手里,像暗示着什么,意味深长地再道,“我分莲儿一点,大人许会喜欢。”婢女本能地想拒绝,一见是孟姑娘喜用的香料,僵住了手,红着耳根收了下。
该怎么做,想必莲儿是心领神会了。
两日后寒霜凝枝,晨起推窗时,冷气扑面入屋,天上已下起了雪籽。外头冷寒,屋里却是暖的,书房内的炉火散着暖气,与隐隐墨香融合再消散。
窗台旁的男子温润似玉,翻了几页书,品上几口茶,忽感门扇一开,有寒意窜入,是婢女要来送新茶。
他慵懒地抬了抬眼,没看来人,看的是放于案上的茶盏。“大人,茶来了。"莲儿轻轻一唤,步子顿了顿,有意多作停留。香气隐约飘过,萦绕于周身,谢令桁两手凝滞,此刻才正眼瞧向婢女。此香他很是熟悉,或是说早就闻过上百回。尤其是红烛帐暖,痴云腻雨之际,他总爱闻着这淡香入眠。眸光忽而一沉,他抬目,凝视起端立的婢女:“你今日是涂抹了什么?”莲儿自然不说那真相,更不会提这香是孟姑娘给的,便不明所以地摇头,装作无知之样:“奴婢和以前一样,不明白大人所指为何。”“留下磨墨吧。"沉默了一会儿,谢令桁提笔轻敲桌案,示意婢女不必急着走。
莲儿顿时惊诧,微瞪双眼,不可置信地动了动唇:”磨……磨墨?”孟姑娘只道此香大人应会喜欢,哪料得大人会如此喜欢。怔愣之余,莲儿忙拿起墨锭,乖巧地遵命而行。一粒粒雪籽打在窗上,谢令桁透过轩窗朝庭院一望,视线锁于一抹姝影上。她在亭中赏雪,肩上披着狐裘大氅,一双清秀杏眸正朝此处望来。下一刻错开目光,他低低一笑,忽又命令莲儿:“站着磨太累,你坐边上吧。”
莲儿听罢险些未拿稳墨锭,浑身一抖,更觉不可思议:“奴婢怎能和大人平起平坐…这也太不合规矩。”
“你在违抗命令?"谢令桁同寻常一般柔和地问,眸子里透着逼人的寒气。“奴婢该死,奴婢越矩了。“见此连忙从命坐下,莲儿端正着腰身,满脸又染上片片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