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头额欲擦肩而离:“奴婢已为大人收拾好床铺,奴婢告退。”
告退了,这就告退了?
与他所想全然不符。
清面透了点冷色,待她挨身,他伸手紧揽,搂着她的腰肢便带进怀中。“这么急着走?你忘了还要上榻的,"薄冷唇瓣触着她耳垂,谢令桁问于她耳旁,灼息绕着耳际游荡,“莫不是……你想弃孟家于不顾?”她的确是不想顾孟家了。
已决意要跑,就不可被骨肉之情牵住身。
今夜应他来,为的是达成爹娘所托,最后报一回抚育之恩。然烟儿使得美人之计央求,她再求,便显多此一举:“为同一件事,烟儿已来求过,我便不求了。”
“哪能一样?太子妃相求,我自然不会允。“谢令桁忽作轻笑。“但月儿恳求,我会思量。”
揽住细腰的长指不断摩挲,他轻微使着巧劲,将怀里的娇软玉躯按在她刚理过的床褥上,温柔和缓,不带逼迫。
孟拂月被他圈在两手间,翻身都困难,颤了颤嗓音,面上红霞蔓延至眼尾:“大人方才应已被伺候过,怎还有精力来动我…房门被紧紧阖住。
置身的府邸皆是他一人的,纵使不逼迫,她能逃到哪里去?她只能成他的盘中飧。
男子未接话,仍撑手俯望,之后别有深意地落着笑声,听得她如坠云雾。“大人笑什么?"她被迫躺在玉枕上,不解地向上瞧,流转的眸光与他的相撞。
抬起白皙长指,指尖轻碾她樱唇,谢令桁说得情意绵绵,柔声反问:“月儿嫉妒了,我不能愉悦?”
大人是从何听出的嫉妒,她听得迷惘。
倘若大人真去娶了烟儿,她便大喜过望,恭贺这二人恩爱百年,又怎会生妒意。
孟拂月满不在乎,觉他会错了意,忙解释道:“大人本该去看看除妾身之外的姑娘,无需守着妾身一人。烟儿擅歌舞,挂于嘴边的甜言蜜语又总讨男子喜爱,不像妾身愚笨无趣。”
“倘若太子殿下真不得势,丢了太子之位,又狠心将烟儿休去,大人可思虑的。"她莞尔一笑,眉弯若月,分毫不介怀。随这几句话飘落,眼望被禁锢在怀的女子眉目疏淡,秀眸黑白分明,他脸色忽地暗沉。
胸膛似憋了口气,谢令桁扯回唇角,直望榻上人:“你就这么想将我推出去?”
她镇静地相看,思绪慢慢凝聚,忽然问他:“大人不想寻觅一位良人…两情相悦吗?”
她让他另觅良人,而非将她这薄情冷心之人困在身旁。闻语神色微变,他脸色更暗了。
“总围着个心死的人转,大人不累,我都累了……"孟拂月真诚地劝说,在离开前,她鬼使神差地想问一遍。
可问了有什么用呢,面对一疯子,还指望他能放下执念不成。她静静地望着,见这人眼里的阴戾之息时隐时现,波涛汹涌。“两情相悦?”
顿感心头剧烈一堵,似有什么将涌现的怒气堵住了,谢令桁忽作低轻嘲,却不明嘲讽的是何人:“两情相悦还不轻而易举…”若在以往,她不敢说这些,只会百般示好。那么,她今晚是何故原形毕露了……
谢令桁有所察觉,可猜疑仅仅一闪而逝,神思又回于此话上。两心相悦,他暗暗地默念,后又触上她胸口,低笑道:“月儿只要回头看我一眼,让我占上这颗心,我们就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孟拂月凝眸瞧他,遂此人的心愿,试探般将他端量,望其眸色明暗难辨,忽问:“我若试着喜欢大人,大人能助太子一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