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就见有奴才禀报。“大人,太子妃娘娘求见。”
烟儿等到大人得闲,要进堂来了,她轻微挪步,这一刻唯想逃出府堂。挥袍以示应允,谢令桁转而一睨,冷声问道:“这婢女毛手毛脚的,方才差点打碎了杯盏。是谁允她进来的?”
奴才糊里糊涂,细观大人斥责的府婢,唇若丹砂,柳眉如烟,有着大家闺秀的端庄娴静,丝毫不像谢府的下人。
这婢女是从哪处来的?府奴寻思未果,但大人已下令,就急忙听从:“奴才未留意,这就押她出去。”
“此婢女犯了大过,今晚不得再进书室,"谢令桁抬着玉指轻叩茶案,敲了几下,耐人寻味地凝睇,“让她去寝殿……整理被褥。”“是,是……奴才遵命。”
最后几字大人分明说得文气和善,那奴才却感骇人,带上这婢女,急匆匆地退步走。
堂中又安静了。
幽房曲室,玉栏朱椐,等嘈杂声远去,他不紧不慢地瞧着走来的太子妃,疏淡的清眉稍扬。
“大人…“见到他的霎那,孟拾烟泪落如断珠,未顾仪态,忽地跪落,卑微地低唤。
男子多半喜色,烟儿懂这理,啜泣几声后,垂目扯下肩上的薄裳,露出雪白玉肌:“大人若能救太子,命烟儿做什么,烟儿都愿意……谢令桁闻言起了兴,见景悠然而坐,双手放于椅凳扶把上:“那微臣先要看看,太子妃娘娘能做什么。”
见此情形,谢大人似是能被美色诱引的,孟拾烟心里窃喜,像瞧到了希冀般,跪着的双膝朝前挪动了几分。
“大人总守着阿姐一人,也该多看看别处的姑娘。烟儿比阿姐有趣多了,绝对能让大人满意……
烟儿眉染娇羞,挪身至男子锦袍边,跪于他身前,羞赧娇笑。“娘娘真能让微臣满意?“凝望太子妃几瞬,谢令桁温温和和地说道,弯腰斯文地瞧望。
堂室外幽静,前庭后院皆被如墨夜色笼罩。沿廊道向西,寝殿烛光熠熠,清帐周围萦绕着檀木香,将原先隐于空气里的乌木沉香掩盖。
依照大人令,当要为他收拾床被,孟拂月望那床榻神思恍惚,想的是烟儿踏入正堂的那一幕。
烟儿有何心思,要做何举动,作为长姐虽猜不到全貌,她也可大抵知晓。她这庶妹是想以秀色作偿,换取那人的庇护与帮衬,为太子守下东宫尽微薄之力。
都瞧见七殿下拜访了谢府,烟儿竞还理不顺这局势……谢大人根本无心投靠太子。
她凝思片响,忽见窗旁走过三两名随侍,悄声言道着堂殿之景,交头接耳,话语恰被她听着。
其中一名侍婢东张西望,笃定周围无人留意才道:“我刚才无意看见,太子妃娘娘在书室起舞,人都快扑到大人怀里去了……”听罢,旁侧另有人不可置信,极为震惊地问道:“娘娘竞背着太子殿下,来向大人献美色?”
“此事传出去,是要被杀头的,走了走了…”那挑起话头的侍婢不敢再说了,生怕要惹来祸端,加快了步调,赶忙若无其事地走远。
孟拂月怔然立于壁墙边,抿紧丹唇,听闻的窃语良久仍回荡在思绪里。烟儿在投怀送抱,大人也未拦着。
此二人若真要翻云覆雨,寻榻上之欢,那人许是要很晚回来。她面色无澜,只平静地看向眼前的卧榻,想着他既是回得晚,等一阵再理也不迟。
想必他此刻有美人在怀,无心顾她了。
孟拂月躺上软榻,本想继续企划逃离,哪知一闭眼,竟沉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