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狼狈的叫道“你别过来!脏…”
他现在一定很丑,一点也不想让她看见。
姜长熙听着他抗拒的声音,心底一沉,不由分说的大步上前揽住了他的腰。“还难受吗?"她担忧关切的问。
萧粟理智上不想让她看见闻到他吐出来的污秽之物,但实际,却在她上前揽住自己的一瞬间,身体自己就下意识就往后靠了过去。有小侍仆端了干净的漱口用的茶水来,萧粟漱了漱口后,才小声说“……不难受了。”
姜长熙看着他面色有些微微苍白,眼眶通红的面容,声音不自觉的柔了下来,“怎么突然会吐?让乔大夫过来给你看看。”洒扫的几个小侍仆手脚飞快的把脏了的地收拾干净。萧粟皱着眉连忙摇头,“可能是刚刚吃的有些太急了,才吐的,就别麻烦乔大夫走这一趟了。"他又不是什么金贵的人。只是心里难受,所以吃不下东西而已,过两天就好了。忽的,他站直了身体,道“娘子,我吃饱了,先去看看孩子。”姜长汐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指腹不自觉的缓缓捻动了一瞬。他知道了。
院外忽然传来松月的声音:“主子,商忠已在前院候着了,说有要事禀报。”
派商忠去做的事关鲁王,耽搁不得。
心底所有的思虑只能暂且压下,面色沉凝:“知道了,我这就过去。”转身时,她又看了眼东厢房的方向,轻吸了一口气,她告诉自己。不急,他一直安安稳稳的待在王府里,其他的,待她忙完了当前最要紧的事再说不迟。
东厢房里,萧粟坐在孩子的摇床边,望着两个宝宝熟睡的脸,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发愣起来……
而前院书房里,商忠却一脸兴奋的禀报道“回主子!您让属下办的事,成了!鲁王世子以及其他几个女儿在属地强占民田、虐杀无辜、强抢民郎、逼良为娼、草菅人命种种恶行如今已经彻底传了出去,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传入京城。说着,呈上了一本厚厚的册子,“这是手底下的姐妹们特意在民间和人打听调查出来的关于鲁王府的做出的种种天怒人怨的相关记录。”姜长熙皱眉,接了过来,只随手翻了几页,就看的额头青筋直跳,“啪!”的一声,用力合上。
“畜生不如!”
但还是耐着性子飞快过了一遍,最后才铁青着脸,吩咐道“快马加鞭,把这东西送到右都御史程大人的手上。”
卫八不知从何处现了身,躬身应是。
这种活儿大多都是他们暗卫在干,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待卫八离开,商忠才又道“主子,齐王那边可要做做文章?”姜长熙沉眸,“不必,齐王姨不占嫡,不占长,又无强盛的外家、夫族势力,与其为敌不如拉拢,更有利。"说罢,沉思了片刻,开始吩咐事宜……夜凉如水,满院皆静。
姜长熙从前院回来,廊下的灯笼晕出暖黄的光,照得石板路一片亮堂,她放轻了脚步,推开门时,屋里只点着一盏小灯,昏昏暗暗的。萧粟听见门轴轻响时,手指猛地攥紧了被褥,他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身形蜷着,像是睡熟了。
姜长熙走近,见他呼吸平稳,眉头不由得松了松。她转身问屋里伺候的侍仆,声音压得很低:“他后来可吃过东西?”小侍仆愣了愣,如实回话:“回主子,萧乳爹从东厢房回来后,就一直待在屋里,没叫过吃食。”
姜长熙眉峰微蹙。
晚饭只吃了半碗,那一吐也吐的差不多了,夜里再不吃点,怕是要饿醒。她没再多问,待小侍仆退下后,她才去了净房沐浴,温水洗去一身疲惫,脑子里却总想着他晚膳时难受泛红的眼睛。等她穿了寝衣走到床榻前时,萧粟依旧维持着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月光下,他的睫毛很长,也很漂亮。
她看了片刻,半晌,才对候在外间的小侍仆低声吩咐:“让厨房备些莲子羹,鸡丝面……好克化的东西。”
床榻上,萧粟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他没睡。
从她推开门的那一刻起,他就屏住了呼吸,连心跳都刻意放缓,生怕泄了踪迹。
他也从未想到,他学来的隐匿气息之法,第一个竟是用到她的身上……他鼻腔发酸,他把脸往枕头里埋了埋。
心口的酸涩漫上来,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把脸往枕头上埋得更深,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姜长熙回到床榻边,躺了下来。
身边的人呼吸依旧平稳,她便伸出手,轻轻将他往怀里带了带。萧粟的身子僵了一下,很快又放松下来。
姜长熙的温热的掌心缓缓划过他的发顶,片刻后,也闭上了眼。身旁的呼吸渐渐均匀,显然是已经睡着了。萧粟缓缓睁开眼,望着帐顶花样,月光从窗缝溜进来,他小心翼翼的侧了侧身子,看着莹白月光轻柔的笼罩在她沉睡的侧脸上,柔和得像一幅画。隔着层薄薄的中衣,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温度,他轻瘪了瘪嘴,眼眶发酸,往她那边靠了靠,鼻尖轻轻抵着她的颈窝蹭了蹭,闻到那股熟悉的淡淡的属于她的味道,喉间却像堵了团棉花。
她似是被惊动,翻了个身,手臂将他抱的更紧了一些,他浑身一僵,却没敢挣,只任由那温热的力道圈着,把脸埋在她颈窝,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姜长熙醒来时,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