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属院,她的鹅和周秀云的鹅,都统一在张翠花家的院子里处理。一口大锅烧上热水,省时又省力。
姜舒怡完全插不上手,只能在一旁打打下手,递个盆拿个碗啥的。最后鹅肚子里的内脏和鹅油,姜舒怡没要,都送给了张翠花。张翠花也不客气,乐呵呵地收下了:“正好,晚上拿辣椒给几个崽子们爆炒一盘,他们正馋呢。”
收拾完鹅肉,张翠花又拿出一个大柳条筐,开始收拾地上的鹅毛。姜舒怡看她筐子里已经积攒了不少,好奇地问了一句:“嫂子,这鹅毛你是要扔掉吗?”
“不扔。“张翠花拍了拍筐子,“晾干了,冬天引火的时候烧,好用得很。”“啊?"姜舒怡愣了一下,“就这么烧了,有点可惜了。”“怎么了?“张翠花和周秀云都好奇地看向她。“其实这鹅毛可以做成衣服穿。”
“做衣服?"两人异口同声,满脸的不可思议。姜舒怡这才想起来,这个年代国内还没有羽绒服这个概念,即便有也是在友谊商店这种需要外汇券的地方,专供外籍人士的。贺奶奶前阵子给她寄过一件,好像还是因为大哥大嫂在外交部工作,才托关系弄到的。
她见两个嫂子好奇,就将制作羽绒服的简单方法跟两位嫂子说了一下。这点鹅毛,挑拣出最细软的鹅绒,其实也就只能给孩子做个小小的马甲。但关键是,这东西轻便又保暖,冬天穿在棉袄里头,是很舒服的。张翠花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又懊悔不已的拍了一下头:“哎哟,我前阵子还烧掉过半筐子呢,早知道能做衣服,说啥也得留着啊。"她宝贝似的看着筐里的鹅毛,“那我明天就在家清洗消毒,争取赶在过年前,给我家老幺做个小褂子。”
周秀云听了也忙说:“那我明天来帮你,这可是个好法子,以后咱们吃肉就买鹅,这毛还能攒着做衣服,感觉跟白捡的一样,赚大发了。”“你明天不是要去市里吗?"张翠花知道周秀云家老郑津贴高,公婆人又不错,家里还有点底子,生活上过得自在些,就爱凑热闹。“不去了,反正也没啥买的。"光是去玩一趟好像也没啥意思。两人说好了就约了明天一块儿收拾鹅毛,姜舒怡决定明天要好好睡一觉再说别的。
等把鹅收拾好提回家,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大家拿着东西也各回各家了。北方的冬天冷得厉害,家属院很多人家都在院子里放一个大木桶,装满了水,在外面冻成一个厚厚的冰坨子,然后在顶上留个口子,把中间还没冻上的水倒掉,就成了一个天然的大冰箱。
贺青砚在家得到时候也给姜舒怡弄了一个,她把收拾好的鹅肉放进去,盖上盖子,严严实实的。
晚上姜舒怡简单吃了点东西,陪着闪电在客厅玩了一会儿,就回卧室准备画图了。
刚坐下,才想起大哥寄来的信,今天拿到了,她回来还忘记拆了。她把信拿过来,捏在手里厚厚的一叠,还以为大哥写了多少话。拆开一看才发现信纸只有薄薄的一张,剩下的一大叠,竟是全国粮票肉票和布票。
信里大哥说给她汇了五百块钱,这些票证也是给她的,算是补上她结婚时他因为支援三线建设没能赶回来的新婚的赔礼。他本打算过年的时候来西北看她,结果厂里出了点紧急事故,他暂时走不开,只能先写信过来。
“大哥虽然不能来,但我心里一直挂念着怡怡,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要是贺青砚敢欺负你,就写信告诉大哥,大哥立马过去找他拼命!”姜舒怡拿着信纸,看到大哥写的信感动的不行,想到书里,大哥后来出车祸没了,心里就一阵阵地发酸。
还好这一次一切都还来得及,她回来了,大哥也一定会好好的。只是看到最后那句话,她又忍不住想笑。
大哥的性子其实偏文弱,他要是真遇上贺青砚,打的过贺青砚?而且自己大哥好像比贺青砚还小两岁呢。
姜舒怡忽然发现一个问题,那下一次贺青砚见到大哥也叫大哥?大哥到时候肯定很得意。
想到大哥,自己然又想到了还远在林场的父母。如果按照正常的历史轨迹,他们要等到七六年底或者七七年,才会迎来大面积的平反。
那还要熬上六七年,那么漫长的一段岁月……姜舒怡心里忽然有些堵得慌。
原本还想画几张新武器的概念图,这会儿也没了兴致。她关上灯,索性早早地就钻进了被窝。
算了,不想了。
等过完年,开了春,跟贺青砚一块儿去看看父母,到时候亲眼见到他们或许能想到更好的办法。
她还不到八点就睡下了,这还是她来到这个年代后,睡得最早的一次。结果,半夜里她竞然毫无预兆地醒了。
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她躺在床上,总觉得屋子里不太对劲,好像多了个人的感觉。
而外头的客厅里,似乎有案案窣窣响动。
她心里一紧,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该不会是遭贼了吧?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给否决了。这里可是部队家属院,戒备森严,怎么可能有小偷摸进来?更何况,家里还有闪电守着……
闪电!
对啊,闪电一声都没叫!
一个念头瞬间划过脑海,家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