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回复她消息,就是为阿爸办保险,阿爸手术后恢复很好,收到旗委工作人员消息,退伍老兵的大病后恢复他们来管;他攒出来的护理费用凭空变成了存款。只用负责跑几个公安机关,开些证明材料。机关人服务态度差,文件交上去摔摔打打的,晾他在一边等着。但他也不受馁,手里捧着和虞蓝聊天框,不发消息时候,闲往上翻看,也足够内心饱胀的了。
一会人家从窗口叫他,几张纸的文件盖章,又是折腾他打印,又是要原件,一直拖到了下班点。
窗外日暮西山,草原沉入一片无边无际的墨蓝绒毯,工作人员踩着矮黑高跟咔嚓一把锁把门挂上,挥手告诉他明天再来吧。朝戈微微蹙眉,一直忙,没来得及看手机,抽出看眼时间,聊天框蹦出来,最后一条消息是两个小时之前。
虞蓝:“你只知道回不知道自己发是不是?”“离得远了又开始装正经了!”
在外旅行的人不都不喜欢被人打扰吗?
朝戈失笑,草原升起阵阵橘红色晚霞,他举起手机拍了张发给她。附了条消息:
“你在干嘛?”
草原篝火一直噼啪燃烧,他一直到夜里都没有回复。夜幕越来越沉,朝戈生怕她出事,眸色渐沉,视频打过去,震动两秒竞然有人接了,那边喧闹吵嚷,光怪陆离,酒吧聚会一样,人多声杂。紧接着一张带着明显醉意、笑容张扬的男性面孔占据了大部分屏幕。朝戈蹙眉,认出是当时马场那个红衣炮仗男。
对方明显喝到量,额前碎发被酒水打湿几缕,眼神迷离:“哎这是谁手机?你谁啊?”
他边说翻转手机来回看,画面剧烈晃动。
朝戈强压怒气,声音低沉:“虞蓝呢?"
“找蓝蓝啊哥们儿?她这会儿…嗝…正忙着呢!”他把镜头猛地一转,短暂扫过桌面一-满桌地空酒瓶、扑克牌和零食袋,花花绿绿地晃眼。
画面短暂一定,虞蓝正侧身和旁边的人说话,脸颊绯红,眼睛在迷幻灯光下亮得惊人,显然玩得嗨。
对方不知道讲了什么,她笑得后仰,手里那杯颜色鲜艳的鸡尾酒泼泼洒洒,完全没注意到手机被接了。
旁边一群年轻男女,还在七嘴八舌起哄:
“蓝蓝,手机炸弹,你的响了,你不得喝一杯?”“这回之禾不在,可没人帮你担着了啊。”虞蓝这才望过来,离得远看不清,眯眯眼也不起作用,最后直接绕过来到手机前,对上那头男人冷肃的一张脸,这回酒彻底醒了,也知道心虚。对面和她这边灯红酒绿的光影不同,背景浓沉,俨然提醒她已经黑夜。他站在冷风里同她视频,短发被风吹得起伏,高挺眉骨分割出阴影,拢住死寂沉潭似得眸子,看不清底,只能看篝火映在上面,微红的炭光一跃一跃的,让人心惊。
虞蓝理亏得要死,但脑袋灵,懂得先发制人,对着屏幕那头:“我靠,你好帅啊!”
对面明显不吃这套,声也不吭,只拿一双浓漆似的黑眸冷睇着她。他长得立体深邃,鼻梁口口,眉鬓分明,只看人不说话时候,压迫感迫人。虞蓝恍惚间有种自己被这男人眼神扒光的错觉。屏幕那边猛然黑了,对方关闭了摄像头,看也不让她看。满室的红蓝绿光线漂浮,只有她手机持着一块黑色,一对比让人更心虚,虞蓝也关了摄像头,两人黑暗对峙。
“虞蓝。"朝戈冷不丁地开口,虞蓝被叫得心口一抽,男人语气积郁下沉,尖锐的嘲讽就浮了起来,他语气缓缓:“敢情白天拿我打发时间呢?”虞蓝刚想张嘴辩驳,电话蓦然已经被挂断。虞蓝被晾在半空。辛可凑过来,酒味浓重,但神智还算清醒:“你家的查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虞蓝扶额,按按眉心。
哄呗!
朝戈吃醋生气又不是第一次。每次都几乎是把人吃了的架势。辛可耸耸肩,毫不意外。恋爱嘛,热恋中的情侣大抵就是如此。两人一黏起来,连张纸片也插不进去。谁挨她多近了点,朝戈就嫉妒得要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