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大费周章,用一颗珍贵的回灵丹,就为了换这份名分'?
就在姜荔拿着遗诏疑惑之际,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大胆妖人,竞敢私闯皇家禁地密室!立刻放下手中之物,束手就擒!”姜荔转过身,只见一队全身玄甲、手持利刃的皇室禁军已将出口堵得严严实实,在重重甲胄护卫之后,赫然站着两人,其中一人身着明黄色龙袍,面容苍老,眼珠浑浊,他看向姜荔的眼神既有被冒犯帝威的震怒,也有对仙人贪婪的狂热。
另一人手持拂尘,仙风道骨,如同评估一件罕见器物一般扫视姜荔。当朝皇帝萧衍,还有国师玄微子。
“漱玉宫姜荔,竟敢觊觎皇家密诏,窥伺社稷神器,说,可是老七指使你行此悖逆之事?还不速速跪下伏诛,交出密诏,朕可留你全尸!”国师玄微子拂尘一摆,挡在皇帝身前半步,既显护驾之忠,又避免首当其冲,他声音悲悯中透着贪婪:“无量天尊。陛下,此女身负异禀,灵气沛然,确非凡俗,然其罪孽滔天,待贫道将其擒下,抽灵炼髓,可弥补其过,为陛下延年益寿略尽微力。”
姜荔的视线在两人脸上慢悠悠地转了个来回,唇角勾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哦,你就是那个大朔皇帝啊,怪不得我一想到你就觉得怪恶心的,你长得确实有点恶心。“她视线又转向玄微子,“你是国师?看起来不比那个清虚子强多少嘛,是靠拍马屁当上国师的吗?”
“放肆!猖狂!给朕撕了她的嘴!"萧衍被她这毫不掩饰的轻蔑与辱骂气得双眼发红,手指几乎要戳到姜荔鼻梁,“拿下她!格杀勿论!”最前排的禁军刀剑铮然出鞘,寒光闪烁间,队伍迅速合围,将姜荔所有退路尽数封死。
姜荔只是叹了一口气,手中其一剑渐渐成型。快得看不清她手上的动作,只有一道清冷的光弧划过,冲在最前面的七八名禁军保持着前扑挥砍的姿势僵在原地,下一秒,他们厚重的精铁胸甲上便出现一道平整的裂痕,随后,上半身沿着裂痕缓缓滑落,与下半身分离,沉闷地砸在地上。血汹涌喷出,染红地面。没有惨叫,因为一切发生得太快,他们的意识还停留在冲锋的那一刻。
第一剑,清场。
萧衍脸上的暴怒瞬间冻结,化为惊骇的惨白。他踉跄后退,差点被自己龙袍下摆绊倒,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变了调:“护……护驾!国师玄微子!拿下她,快给朕拿下这妖女!!”
玄微子脸上装模作样的表情面具也裂开,溢出其中的惊骇之色,他看得比皇帝清楚,姜荔那随意一剑,威势已远超此间武者或寻常修道者范畴。然而帝王在侧,他退无可退,只能咬牙上前,拂尘急挥,口中念着在姜荔眼中粗浅无比的法诀,指挥剩余的禁军和几名随行道士再次结阵合围。姜荔看着那些扑来的火蛇、符光、刀剑,还有玄微子那煞有介事却漏洞百出的步法,忽然笑了,好像孩童看到了折翅蜻蜓拙劣的挣扎。她手腕微转,挥出了第二剑。
比第一剑更蛮横、更彻底,它摧枯拉朽,沛然莫御,剑光之下,众生平等,没有身份贵贱,也没有力量强弱,像秋风扫过麦田,又像镰刀割过草茎。宛若刍狗。
曾经代表人间至尊的明黄龙袍碎成染血的破布,与玄甲碎片、道袍残缕、断裂的刀剑,混在一起,不分彼此。
这一刻,承受了剑气余波的皇家档案库也终于不堪重负,盘龙柱断裂,刻着历代皇帝功绩的石壁倒塌,整座皇家档案库在漫天烟尘与木石碎屑中坍塌成了断壁残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