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反了
萧云谏又看向姜荔,冷峻的眉眼柔和了几分:“阿荔,若你平日修炼之余得空,不妨去工坊那边转转,或许那些工匠们所做之物能勾起你些许印象。如果有零星半点的线索提点,依北境工匠之巧思,兴许很快摸索出仿制之道。”“行,没问题。"姜荔一口答应道。
接下来的时间,姜荔说话算话,没事就去工坊里晃一晃。她虽然记不太清那些造物的具体配方和工艺细节了,但对于一些原理和基础材料,还是有点隐约的印象。
“这个炉子,好像修得更高更胖一点可以使燃烧更充分?还有这个火,是不是风再给猛点会更好?”
“这个煤炭……你试试在上头弄几个孔,这样能增大接触面积。”“我记得玻璃的构成里好像有沙子、碱…呃,其他记不清了。”北境的工匠们早已听闻这位“神女娘娘"的种种神异,如今亲耳聆听她模糊又暗含玄机的指点,立刻当作神谕苦思冥想,几近痴狂地尝试着每一个可能的配方与工艺。那些被探子们冒死从南境带回的的玻璃碎片和铁器残片,更是成了他们反复揣摩、比对验证的至宝。
在神启般的点拨与实物的双重印证下,又经历一段时日的潜心摸索,工匠们竞真在玻璃仿制与铁器改良上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京城那边,萧云凝接到了萧云谏通过隐秘渠道送到她手里的密信,看着七哥送来的关于谢淮舟身世及其“神异"的密报,萧云凝心领神会,她并未直接出面,而是通过宫中经营的人脉以及巧妙的话术,将“故太子尚有血脉存世,且身负异宝,隐于南境,欲行不轨”的风声京城的某些圈子里扩散,也迅速流向了皇帝萧衍。
皇帝萧衍在御书房里,听着暗卫统领的禀报,面色惊疑不定。故太子遗孤,这个身份本身就带着原罪,足以触动他最敏感的神经,更何况还身怀“异宝”,于南境军中迅速崛起。这简直是集齐了“前朝余孽、“图谋不轨”“拥兵自重"所有犯忌的要素。
联想到北境那个搅动风雨的“神女”,萧衍甚至感到匪夷所思了,他寻仙问道几十年,耗费无数人力物力,却连半个真仙的影子都未曾得见,怎么短短数年内,这些身负异能的存在便如同雨后春笋般接连冒头?北境甘霖,南境神弩,这究竞是天道垂青,还是妖孽乱世的预兆?莫非这萧氏江山的气数,当真生了什么大变?
如今这局势,京城俨然成了被南北夹击的孤岛。北境那边,萧云谏虽势力渐长,但终究是他的儿子,明面上也算恪守臣节。那神女姜荔虽行事乖张,声望更是一时无两,但观其行止,还是方外之人的做派,对世俗富贵、庙堂权柄似乎全无兴趣。
但南境……谢淮舟此人身份敏感,极有可能是那早该挫骨扬灰的故太子孽种!他手握惊世骇俗的利器,其行径更是步步踩在皇权的逆鳞之上。镇南王知不知道谢淮舟的真实身份?是被蒙在鼓里,还是知道了却故意扶持,意欲借这“遗孤"之名,行那滔天之事?“传旨!"萧衍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戾气,“令镇南王即刻押送谢淮舟及其所献'神物′图纸入京!朕要亲自审问!”他不能容许任何一个可能威胁他皇位的人存在,尤其是牵扯到故太子。宁可错杀,不可错放!
皇帝的旨意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发往南境,然而,镇南王接到旨意后的反应,却并未如萧衍所愿那般立刻捆了谢淮舟送入京城,反而上了一道言辞恳切又绵里藏针的奏疏。
奏疏中,他先是极力赞扬谢淮舟的忠勇与天佑之功,称其乃“国之栋梁,南境屏障",随后又讲起南蛮近来如何频频异动,前线战事如何吃紧,全赖谢淮舟及其所造之神弩方才稳住战线。此时若押送功臣入京,恐军心动摇,给南蛮可乘之机,则南境危矣,社稷危矣。
简而言之,就两个字:不交。
萧衍气得将那奏疏狠狠掼在地上:“镇南王拥兵自重,包庇疑似前朝余孽,更以军情搪塞朕躬!他眼里,可还有朕这个天子?!”殿内侍立的近臣和内侍皆禁若寒蝉。
“再拟旨!"萧衍怒道,“申饬镇南王拥兵自重,勾结逆贼,抗旨不遵,罔顾君命!”
皇帝萧衍连发数道措辞严厉的旨意,催促、申饬,甚至隐含威胁。而镇南王则或软或硬,或拖延或搪塞,总之就是不肯放谢淮舟入京。双方使者往来频繁,却皆是唇枪舌剑,不欢而散。
与此同时,在南境,谢淮舟的地位以惊人的速度攀升。凭借着不断改良的“神弩”、开始稳定产出优质钢材的“新式高炉",以及那晶莹剔透的能为他与镇南王带来巨额财富的“玻璃",他不仅牢牢掌握了镇南军中最精锐的一部,更被镇南王破格提拔为振威将军,开府建牙,参赞军机要务,俨然成了南境军中一颗最耀眼的新星。
关于他“故太子遗孤”身份的风声,在南境高层内部似乎也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秘密,甚至被一些暗中倾向于故太子旧势力的人,视作一种“天命所归"的象征。
北境这边,虽然比南境稍慢一步,但透明的玻璃已初现雏形,炼钢之法也在摸索中渐臻佳境,北境的财力与军备实力,由此获得了不小的攀升。就这样僵持了几个月后,萧衍终于按捺不住,接连削减南境的粮饷拨付,并以“协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