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争渡只看了瓷瓶一眼,视线就转移到谢观棋握着瓷瓶的手上:谢观棋的手很宽大,显得那个瓷瓶格外小,手背上青筋盘绕,往下没入护腕一一还是原先那对有着粗糙刺绣的黑色护腕,就连护腕压着的衣袖也是黑色的,单薄但利落。护腕的系带仍旧是死结。
林争渡伸出手把谢观棋护腕上的死结拆开。她很会打结也很会拆结扣,这项技能得益于林争渡从大学开始就备受老师夸奖的缝合技术。缝东西缝多了也就变得很擅长打结和拆结扣。谢观棋不懂林争渡要做什么一-他犹豫了一下,最后决定先按兵不动,暗中观察。
死结解开后护腕也松了一节,往下滑出段距离,黑色布条从护腕扣眼里一直垂到林争渡脸上。粗糙的布料刮得她脸颊痒痒的,她眯起眼睛,把谢观棋的手腕拽近,重新将护腕绑好,打结。
绑好了一个,林争渡心里舒服多了,道:“另外一只手。”谢观棋便把另外一只手伸给她,看着她躺在椅子上拆开自己护腕死结,又重新给绑个很漂亮的蝴蝶结。
林争渡眯着眼睛,视线专注盯着谢观棋手腕,脸颊皮肤很红,不知道是因为喝酒还是因为和他说话一-系带垂到她脸上,粗糙的黑色布料和她细腻柔嫩的脸颊皮肤很不相配。
把另外一只护腕也重新绑好,林争渡握着谢观棋的手腕转来转去,只欣赏自己绑得十分完美的蝴蝶结,而根本没管已经掉出护腕的衣袖。她满意了,把谢观棋的那只手也推开。
谢观棋:“林大夫,你是不是喝醉了?”
林争渡躺了一会,慢慢的开口:“没有吧?我觉得我很清醒,看东西也不重影,你看我刚刚给你打的那个结,多完美。”谢观棋:…你喝了几杯?”
林争渡:“五杯?六杯?总之差不多是这个量,但是酒杯这么小,没事的啦~"<1
谢观棋没再说话,只是把林争渡掉到地上的酒杯捡起来。酒杯确实不大,但是雪魄心是烈酒中的烈酒,林大夫肯定醉了。至于林争渡回答的没醉之类的话,谢观棋并不打算采信;醉鬼的话能有什么可信度。
“谢一一观一一棋一-"<1
谢观棋把酒杯放回桌子上,回答:“林大夫,我在。”林争渡:“我要看看你脸上的疤。”
谢观棋:“好。”
谢观棋没觉得这个要求有什么不妥,一手撑在椅子旁边,向林争渡俯下身去。
卷曲的乌发从他肩头垂落下去,落到林争渡肩膀上和脸颊侧。她眯着眼睛,视线所及都有些模糊,像老式相机已经被时代抛弃的镜头,不仅模糊还有些摇摇晃晃。
谢观棋的发丝也是热的,暖烘烘划过林争渡耳朵和脖颈。她感觉到天和地都在眩晕,过度的旋转让林争渡心跳失衡,如坠云端。她的思考在发晕,却感觉清醒,手指抬起触碰到谢观棋滚热的脸一-他根本没有脸红,皮肤却那么热,皮肤底下好似没有肉,全都是骨头那样,坚硬得格手。那块疤痕存在的皮肤有些粗糙的凹凸起伏,但因为谢观棋本来就有一张漂亮的脸,而疤痕形状又恰好那样精准的成为一个菱形,所以看起来完全不像毁容,更像是某种锦上添花的相貌特征。<1林争渡冰冷的指尖在那块疤痕上划来划去,修剪整齐的指甲在上面留下几道交错的红痕。<1
她声音飘忽道:“谢观棋,你现在跟我提要求,我应该都会答应。”……就当是送你新年礼物。”
谢观棋:“真的?”
林争渡点头。
谢观棋道:“那你可不可以明年结束之前修到三境?"<26林争渡”
暖昧气氛顿时荡然无存,林争渡一巴掌推开谢观棋的脸,他卷曲的发丝簌簌划过林争渡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