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的动作引得薛鹞注意。
他垂眸,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气鼓鼓的芙蓉面。双颊鼓鼓,连睫毛都气得轻轻颤动。
她咬着唇,看起来极为用力,那莹润饱满的都被咬得陷下去一小块。在街头摇曳的灯火之下,看起来就像他曾经吃过的水晶糕。弹弹的,软软的。
温度也跟水晶糕一样,冰冰凉凉的。
上次在河中他就感觉到……
思绪戛然而止。
他不自在地抿了抿唇,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两人又陷入了莫名其妙的沉默。
直到严云的那道鸭子嗓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屏障。“姑娘,公子!百晓生忙完了。”
卢丹桃和薛鹞同时望去,只见严云半拖半拽地拉着百晓生朝这边走来。卢丹桃:……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薛二公子会让他装了。
看着百晓生惊魂未定的表情,卢丹桃赶紧让严云放开他。“你这老头,谈好的价格,你竟还临时加价。“严云气恼着说。“今日是鬼诞,要回答你们的问题,本就是额外的价钱。"百晓生啧了一声。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
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出来,掌心朝上,上面放着几颗金瓜子。“够么?"薛鹞问道。
百晓生双眼一亮,顿时喜笑颜开。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缓缓开口道:
“你们要寻城中的芸娘?”
卢丹桃:…
爆金币的力量简直不同凡响。
她又抬头看了一下薛鹞,虽说还是那副拽拽的模样。但她突然间竞觉得他看起来顺眼了许多。
爆金币的力量简直不同凡响。
卢丹桃默默在心里重复了一句。
薛鹞掠过她那抹眼神,亮晶晶的,方才那股对他的气恼似乎少了许多。他垂下眼皮,指间摩挲着手中的金瓜子,不知在想着什么。“我自是认识,她寻过我很多遍了。"百晓生的话将众人的思绪拉回。“在什么时候呢?“卢丹桃问道。
“那芸娘啊,就是住着这城东三里巷中。”“第一次来寻我,大概是在……”百晓生想了想,“是在一年前罢。”“那是鬼诞后几天,她急急忙忙来问我,说她女儿生病了,问还有何处有大夫。”
“我便把方圆所有的大夫都告知她,可她还是拼命摇头说都不行。”“我见她疯疯傻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撞了什么癔症,便把钱退了给她,打发她走了。”
“第二次呢?“严云接话。
“第二次,大概是在一个多月后,她又来寻我,问我是否知晓她女儿去哪了。”
“这我哪知晓,虽说我是百晓生,但也只是将所有人的信息收集起来罢了。”
“那芸娘的女儿,我也只见过一两次,每次见她,身旁都是跟着一俊美男子,也不跟别人交谈,就只到那棵树下许愿。”卢丹桃蹙了蹙眉。
不跟别人交谈?
“什么树?"未等她开口,薛鹞便先问出声。“便是那棵树。"百晓生握着手中的折扇,往前方一指。卢丹桃顺势望去,视线穿过人海,看向前方一棵挂满白绸的大树。那棵树树冠极大,看起来已经有很多年历史了。“这棵树,是当年北蛮屠城之时,用来处死百姓以达到震慑之效的。后来薛家军把北蛮人赶跑了以后,便用来做悼念之用。"严云介绍着。“可不是么。"百晓生点头,“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有姑娘家与情郎到那处相会。”
“你怎知那便是她情郎?"薛鹞抱臂问道。“怎能不知?"百晓生唰一下展开开折扇,“我平日里除了靠情报,便是靠我这双眼睛。”
他微微晃着脑袋:“这人呐,对待不同关系的人,举止都不一样。”“如仇恨者,必防备之,如陌生者,则远离之,而爱慕者,则身躯便会靠得极其相近。”
说着他将折扇一合,指向卢丹桃方向:“就像你二位一样,二位是已订亲的吧?”
卢丹桃一愣,转头看向不知何时又站回她身后的薛鹞。两人的视线隔空一撞,又迅速分开。
两人同时后退一步,异口同声:“不是。”“啧。“百晓生见状,也似是见怪不怪,“少年人,都如此,都如此。”继而,他也不看二人的表情,继续说道:“那芸娘的女儿与那俊美男子,便是如同你二人一般亲密。”
卢丹桃鼓了鼓脸,决定忽略这老头的胡言乱语。“他们两个在那棵树相会,是什么时候?”“便是芸娘来寻我之前的不久,大概是半个月前。”卢丹桃奇怪,“你为什么能记得这么清楚?这都一年前的事了,你连过了多久都记得?”
百晓生一脸疑惑,“姑娘是寿州本地人不是?”卢丹桃摇摇头:“不是。”
“那怪不得。"百晓生说道,又指向严云:“你这小兄弟是寿州人不是?”严云摇头,但道:“我虽不是本地人,但也有听说。这鬼诞以后,每十五日便又会再次进行祭祀,便如同人间生死的头七,五七。”卢丹桃点点头。
原来这样,那怪不得会记住。
“那第三次,芸娘是什么时候来寻的你?”“那就是在鬼诞彻底结束,大概是八月十五以后。”“那日是中秋后一日,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呐。”“我见月色明亮,便将收摊的时间往后延了一下,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