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之内。
“行了。"裴棣静观这眼前混乱的一切。
正在焦急调停的老人闻言,迅速回头,对着裴棣说道:“主子,许是这些女子久不见天日,长期待在这地底,心生恐惧…”不料,却被裴棣抬手打断。
他的视线扫过在场众多女子,最终落在呆愣了几瞬的芸娘身上。他顺着芸娘刚才那停留过的视线望去,对着右侧出口,问道:“那出口通向何处。”
老人疑惑着:“那是一条死路。”
卢丹桃被薛鹞拉着东拐西拐。
虽然清爽的山风越来越明显,但始终见不到出路。“这不会是一条死路吧?”
“不会。"薛鹞的声音从前头传来:“有风的地方,便不是死路。”“死路?"裴棣侧首。
“正是。"老人点头。
裴棣轻笑了声,沿着右侧出口的边缘往里走,推开众多挡路的假人雕像,终于在一个角落中,见到那几滴鲜血的血迹。他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地面上几滴尚未完全凝固的血迹。将指尖凑近鼻尖,极其轻微地嗅了一下,
“老鼠原来藏在这呢。"他轻声自语。
“主子,可是有何不妥?"老人弯着腰,满脸忐忑。裴棣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又问道:“右侧出口,通向何处?”老人下意识回答,“通向.…”
然后猛地一顿,眼睛缓缓睁大:“通向排污口。”他越说,语气越发不可置信:
“那可已经上了锁,除非有钥匙,不然不会有人打得开。”裴棣嘴角微勾,口中轻轻重复着:“排污口。”“有意思。”
卢丹桃看着眼前这个排污口。
虽然情况非常紧急,但是她还是很想问,为什么每次在地底逃命的出口,都是这种脏得不行的排污口。
地牢是这样,这里也是这样。
虽然这里排污口条件比地牢的好太多。
但它终究是一个排污口。
是她永远忘不掉的阴影。
当然,她的阴影自从认识薛鹞以后,就变得特别多。“我记得你会开锁。"薛鹞松开她的手。
“是。"卢丹桃看了看身后的通道,追兵的脚步声和火把的光亮似乎正在逼近。
她又马上回头,顾不上在意那么多,看向眼前锁在排污口上的巨大铁锁,“可是我没有工具。”
她所有的东西都进山的那时候都丢了。
浑身上下除了药,就是在那两个被她砸晕的杀手身上掏的钱。“我有。"严云说道,从身上掏出一根细小的银簪子。“这是我买给…“他止住了话,脸上似乎有点脸红,“总之先用着吧。”卢丹桃瞥了他那一脸思春的模样,默默地接过一一却死活拔不动。
她瞪了瞪眼,又看向薛鹞。
薛鹞:…
他看了看背后来路,对严云说道:“放心。这银簪若是有损失,待出去以后我赔偿给你。”
严云松开手,小声回道:“那倒不用让公子破费,本就是送不出去的东西。”
他摇了摇头,凑近薛鹞,小声问道:“只是,这卢姑娘不是京兆尹家的姑娘吗?她如何会开锁?”
薛鹞…”
他看了眼正在侧耳听音的卢丹桃,圆了一句:“…在道观学的。”“啊?道观还教这个?“严云疑惑,一脸不信,歪头看去。却听咔嚓两声轻响,大锁已被打开。
卢丹桃蹲在地上,看向目瞪口呆的严云,又看向嘴角轻勾的薛鹞。将银簪递了出去,“快来搬开啊。”
愣着干嘛?
不会想让她来搬吧?
石室之内,裴棣朝鹰扬卫做了个手势,示意将芸娘等人带出去。才继续与老人接上之前的话。
“排污口的锁没人可以打开?"他嗤了一声。一般人也许没有,可那是薛家老鼠。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永远能做出他无法掌控之事。他仿佛得永远都在背后追赶,却永远都追赶不上。“去,调鹰扬卫去追。“他转过头去,冷声对听风下令。“拿着小猫山舆图,分一队去排污口方向,另外的人给我分头找,无论在山里哪个角落,都要给我翻出来。”
清冷的月光洒落在山林间。
卢丹桃从排污口中飞快爬出,大口呼吸着这最原始的山林味,却不敢有丝毫停留。
“裴棣会不会已经发现了?”
她一边紧跟着薛鹞的脚步,一边不安地回头望去。那排污口被掩盖在灌木丛和野草之中,似乎不会那么快就被人发现。可她总觉得心里有点不妙。
按照分析文里说的。
裴棣虽然是侯府庶子出身,刚开始的时候默默无名。但自从在京兆尹的帮助下,他随驾去了围场,并在虎口之下救了皇帝以后。他就开始走了升官发财的路。
这其中不仅是他救皇帝的原因,更多的还是他实在有能力。每次都能料事如神,从山河殃灾到围截男主,每一件事都干得极其漂亮。要不是男主是男主,恐怕再就被裴棣一锅端了。卢丹桃从排污口收回视线,但现在男主在他们这,应该不会有问题吧?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看了一眼身旁正警惕观察四周的严云。璀璨星空之下,他那种粗犷的脸,显得更加粗犷了。与分析文里面那个脾气温和,长相俊秀的龙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