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身着兵士也鱼贯而入,迅速分散开来,控制住了石室的各个出入口。
黄九面如死灰走在人群,整个人抖得不行。中午在岸上时,他竞还以为裴棣真是为了追那卢家姑娘,或者是看看黄有才发现的盐矿。
没想到…
没想到竟是因为,黄有才的盐矿紧挨着这处地洞,因疑心地洞被发现才会让他带路。
黄九偷偷抬起眼皮,惊恐万状地环顾着石室四周那些在火光下依然疹人的假人雕像。
又看向被几名鹰扬卫死死按在地上,正发出畏缩鸣咽声的几个长发怪人。这些人一看,便是遭遇过非人的摧残。
惨状甚至比黄有才还要恶心千万倍。
这小猫山中,竞藏有如此人间烈狱。
而这一切…
他遥遥看向立在石室中央,正满意地审视着一切的裴棣。而这一切,居然是鹰扬卫。
怪不得,怪不得,鹰扬卫会对他进山的次数了如指掌。黄九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回首看向盐矿之中被杀了个精光的矿工。难不成,河上飘着的那些黄家护卫,皆是鹰扬卫所杀?那他呢,他也知道了这个秘密…
果然是裴棣!
她一开始就说了!
卢丹桃猛地扭过头,对着薛鹞咬牙切齿,用气音恨恨地说道:“我就说了,就是他!”
她气鼓鼓地瞪着他,“当时你还不信!”
薛鹞的视线缓缓从石室中央收回,落在卢丹桃因愤怒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上。确实。
正如她一开始所猜的,就是裴棣。
可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猜测?
她一个异世之魂,究竞还知道了些什么?
“你还知道了什么呢?卢姑娘。"严云略显沙哑的嗓音在身侧幽幽响起。卢丹桃侧眼望去。
外面通明的火光照进他们藏身的角落,在严云那张粗犷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他一双虎眼微微下瞥,像极了一个尖酸刻薄的太监。“裴狗对自己的女人,肯定很不设防吧。“他压低了声音,语气很是微妙。卢丹桃听得杏眼瞬间眯了起来,
心火熊熊燃烧,“噌"地窜上心头。
“你说谁是他女人呢?“她鼓起了腮帮子,眼中带着火气。严云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薛鹞,心里更加不解。他早已听闻自家这位小公子天资聪颖,心智超群。无论是二公子和世子,都是时不时在军中多次炫耀有这样的小弟。可如今,怎会跟裴狗的女人混在一起。
还非对他说什么,她不是卢姑娘。
真是昏了头。
他看向卢丹桃:“你是卢丹桃卢姑娘吧?那你就是裴狗的女人。”卢丹桃气得差点背过气去,狠狠甩过头,不想再看他。这个男主真的太掉价了。
没有一点像龙傲天,这是一本太监文吧。
居然把她和恶贯满盈的裴棣放在一起。
而且!
还在薛鹞面前这样说。
万一…万一薛鹞被挑拨了,不带她出去,把她留给裴棣,那怎么办。卢丹桃偷偷抬起眼,飞快地瞟了一眼薛鹞。却又在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卢丹桃鼓了鼓腮帮子,对严云越想越气。
她偷偷抬起手臂,瞄准严云的腰腹,狠狠一撞!公交防狼术·莫绍谦绝招·肘击!
呀哒!
“唔!”
严云猝不及防,被卢丹桃狠狠撞在手臂上,刚才被薛鹞捅伤的伤口顿时鲜血狂飙。
“嘘。"薛鹞头也未回,只发出一声极轻却带着警告意味的制止声,“噤声。卢丹桃看着严云疼得眦牙咧嘴又不能吭声的憋屈样,嘴角狠狠一勾。把她和杀人犯放在一起。
恶心谁?
然而,就在这短暂的情绪波动间,那股一直若有似无,却困扰着她的熟悉气味,再次钻入她的鼻腔。
而且,这次变得浓郁了许多。
卢丹桃下意识地蹙眉转头一一
几口装着不明液体的大缸,被人从左边的出口搬了出来。那股浓郁又窒息,陌生又熟悉的味道也随之飘满了整个石室。看到大缸中泡着的东西,卢丹桃也许知道这是什么味道了。消毒水。
她去医院诊所经常会闻到的味道。
可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消毒水?
“主子,看,这新制的面具。”
一个头发花白、身形干瘦的老人,正兴高采烈地捧着一个什么东西,快步走到裴棣面前,恭敬地呈上。
见裴棣状似满意地点头,他又朝石门之外招了招手。下一刻。
那具顶着薛家世子头颅的行尸走肉,迈着略显僵硬却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
它穿过跪在地上的芸娘等人,径直走向裴棣,然后行了个一个跪拜大礼。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连严云刚才还在耳边压抑着的痛呼,也瞬间消失。卢丹桃心里顿时有些不安,她迅速抬头,看向薛鹞一一火光透过石缝,在他侧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线条。他脸色似乎依旧平静,没有任何波澜。
但卢丹桃与他靠得极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周身肌肉已经绷得极紧。她蹙了蹙眉,张了张嘴,也不知要说什么。她想了想,犹豫了一下,悄悄地将手慢慢贴在他的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