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仅限于礼貌,“他和我说过一些。”“他不会轻易和别人说这些话,我想他依旧在恨他的父亲,因为他始终认为对方不称职,把他从秀场带走,却从没考虑过,在他的心里,他父亲就是个挑弃了他和他母亲的陌生人,甚至是仇人,话语里时常带着厌烦。”听这话,祝霓愣了愣。
他说过他生病的妈妈,说过他不喜欢走秀,也谈过讨厌他的爸爸。讨厌走秀,是因为他在这里摸索很多年,被欺负排挤很多年,却没有来得及让他的妈妈过上更好生活,却在他爸爸的介入下无疾而终吗?祝霓的手指蜷了蜷,和那株含羞草相似,分明她与含羞草之间本来没有相同点。
“他是怎么走到现在的?“祝霓抬眸,对上艾丝特太太那慈祥和蔼的容颜,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纷纷涌现。
她从小就被全家人宠着长大,把她养得无法无天,京市都说她嚣张跋扈。偏偏她遇上一个和她境遇截然不同的裴嘉玉。两人之间的牵扯也相当不同寻常。
她一时不知道自己这些情绪具体分别表现为什么。“他一直是个很优秀的孩子,我也没听他说起,他到底怎么撑下来的。”艾丝特太太的神情肉眼可见难过下来,祝霓抿了抿唇。深想裴嘉玉当初是怎样的。
是平日里一声不吭,只按照她的要求和想法去做,和她有什么争吵,就会下意识用自己的过去来遮掩,不会哄人,实在着急了就会在她面前掉眼泪。说话无逻辑。
但加上他的脸和经历真的非常引人怜惜。
没人愿意揭开他的伤疤窥见过去,她只是想了解他现在的处境,确保没有其他人伤害他。
嘲讽过他的人她都有在处理,就是想让他开心一些,让他没有“这是那天他帮我搬花瓶时,悄悄写的。”艾丝特太太从里面挑出来一个装饰最漂亮的玻璃瓶,盖子上还系了一条红金色丝带,里面的纸底色是玫瑰。
在这之前她都没注意过,哪怕常在这里来回走动。“如果你们吵架了,或者有什么地方感觉三观不合,让你觉得在一起是一种折磨,你可以看看这里面的纸条。"艾丝特太太见她看过来的疑惑眼神,话落后急忙挥手解释。
“我没看过里面的内容,也不保证,只是如果你们两个孩子不开心,我也不会太开心。”
祝霓沉吟片刻。
直到艾丝特太太新烤的面包出炉,都没有选择打开。她闲着无事,帮老太太送面包。
老太太给了她好几颗巧克力。
祝霓把那只漂亮小瓶子和巧克力一起放进篮子,专门用来装放面包的小篮子,艾丝特太太对此感到非常骄傲,拍拍胸膛,说那是她亲手编织,包括里面铺设的小毯子。
一路上面包味疯狂涌入鼻腔。她顺着一条熟悉的石板路走下去。穿过本地人或是外来旅行者汇聚而成的人群。把其中两份面包放在一间无人的花店柜台上。她倒退着出去多看了两眼花店名,转身继续往下行走。依旧在一个平台停留,不同于上次来时只有纪念品,这次还多了些小点心,琳琅满目。
她从人群中的缝隙看过去,顺带笑着和几个热情的德国人打了招呼。回来时喝着咖啡店老板送的焦糖玛奇朵,忽然被一道年迈的声音叫住。从她送过面包的那家花店里传出声音,头发花白、打扮整洁的老太手里捧着一束勃艮第玫瑰,满怀笑意趴在栏杆上,“请问你是祝霓小姐吗?”祝霓微愣,快步上去,应声点头:“是的,太太,我依照艾丝特太太的要求来给您送面包。”
老太太笑得开怀,将那一束玫瑰递近了,玫瑰香席向她的面庞,她一时“昏头转向',迷茫中将目光转移至篮子中的玻璃瓶。那纸条卷在瓶子里,倒是十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