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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覆(2 / 2)

汪老爷子不太赞成这桩婚事,他与儿媳何秋琼想法一致,觉得汪泽这小子太不知爱惜家族羽翼,另一半选错,是要前途路毁的。老太太冯汝却问了一句:“难道你要阿泽与我们一样,与他父母一样?”两看生厌、夫妻离心过一生。

汪安国手一挥,管不了许多,百年之后家族荣耀不关他事,由得他去撞南墙罢了。

众人落座,一顿饭吃的拘谨。

张女士眼神示意昭玥亲自为汪家长辈添酒,乞怜讨好,总不能只有她一个人做。

昭玥烦不胜烦,伸手从佣人手上接醒酒器。汪泽再一次不动声色从她手上抢东西,说话时虽面含微笑,说的话却如一把温柔刀。

“张阿姨,我们家没这些滥俗规矩,她要做的不是保姆,是我的妻子。”“阿泽,怎么和长辈说话的?”

何秋琼觉得儿子只要沾上苏昭玥的事儿就不受控制。汪泽不语,依次给长辈们添酒,最后不忘为昭玥满上果汁。见此张女士又一次朝昭玥使脸色一一这么多长辈在,怎么就不懂装装贤惠呢?

昭玥这次懒得再理,故意一口将杯中饮料饮尽,眼睛盯着张女士,空杯放在汪泽面前:“再给我倒一杯。”

汪泽看懂她的气人把戏,不禁扬扬唇角,特意起身,双手捧起玻璃容器为她倒满,装成一副“很会服务人"的样子。张女士被气得脸色铁青。

在母亲的观念里,女人是不可以这样对丈夫颐指气使的,尤其是高攀了的女人。

然而被颐指气使的那人却满脸赞赏,偷偷在她耳边说:“有胆色。”叫昭玥想到小时候上钢琴课,老师严苛,教的指法她总也学不会时,昭玥一拳头锤在琴键上,把老师气得眼不是眼、眉毛不是眉毛。那时候汪泽也是这样,在她耳边由衷夸她“不畏强权”。她每次干坏事,他总是愿意与她同流合污。不知改志愿那回他生那么大的气,是不是因为她没给他同流合污的机会。一顿饭吃的拘谨无趣。

大人们在商量婚礼的一些细节,有很多繁文耨节,昭玥听得犯困,于是捏着衣角发呆,偶尔问到她,她便回答,答完之后继续放空。正午阳光耀眼,窗外的银杏叶瞧着绿意更浓几分。从去年秋天到这个春末,昭玥也不知,与汪泽之间是更近还是更远。生活中的许多事似乎都是乱糟糟的。

这么想着,手指上忽有柔软的触感,昭玥低头去看。一枚用餐巾纸折成的兔耳朵套,套在了她的指尖。汪泽有意压低音量:“无聊吗?这次要不要逃?”“又去天涯海角?”

“是啊,带你去流浪。”

他净会胡谄。

可瞧着指尖竖立的两只兔耳朵,昭玥笑出来,她的口型是“好”。他们的相处模式又回到从前,那个晚风侵袭的夜晚像是不曾存在。昭玥没再看到汪泽用那个陈旧的皮夹,她想宝丽来或许也已被撕碎,丢入垃圾篓。

她无比庆幸那一晚没有失掉理智,沦为他一时兴起的玩伴。她想她终于可以永不失去他。

“昭玥,有没有人说过你们的感情挺病态的?”周二,庄珂珂调休,来北城大学找昭玥,说是想参观一下这座国内top院校,深层原因昭玥没有点破。

闲逛的时候昭玥把最近的事告诉了庄珂珂,憋在心中实在是烦闷。“何止是病态,我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变态。”“那你对自己认知还挺清晰。”

“你这是专程来损我的?”

庄珂珂笑忙挽住昭玥。

“其实不能完全归咎于你有问题,我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你为什么执着于不失去他,但人本来就很复杂,这世上既然有直言不讳的爱,那也该允许无法言说的爱存在。你在心中一定权衡了几百次,进一步退一步的利弊你心里也都清楚,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和命运呗。”

直言不讳、无法言说,是白纸的两面,不能因为某一面迎着光就说它是正确的一面。

昭玥觉得庄珂珂有时不靠谱,有时说话又很通透。于是问她:“那你呢,来学校不只是想见我吧。”“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但是珂珂我得告诉你,宋淼学长和办公室的一个女老师走得很近,这么多年过去,他不一定还在原地等你。”

庄珂珂:“那这次就换我没有底线一次,当初他追我不也追得很没底线吗?”

“你说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昭玥,人长大是需要过程的。”

昭玥觉得她这话说得不严谨,因为还有的人一辈子都长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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