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地咳了一声,心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不易察觉的后怕。
与魔族一起做这种事,他有何颜面再当剑道魁首。祁川掐进手心,坐在食盒里,沿着边缘将背靠上去。若是有外人在看,必然会发现清风霁月的仙尊大人,此刻露出一副迷茫的表情,双手交叠在身前,头轻轻垂下。
外面的脚步声忽然停下,食盒的晃动也小了不少。不知道巡儿现在和莫从忧一行抵达了什么地方,这里没有什么人气,风声很大,还有很多身穿甲胄的朝廷官兵训练的声音。“师尊,你终于醒了。“云巡这时候才终于打开食盒,对祁川川颇为关心,“师尊睡了有三日了,连大夫也看不出什么问题,徒儿还以为师尊出了什么事。”瞧是瞧不出什么问题的,他没有任何伤势,只是神识被困在灵境中,怎么也出不来罢了。
叫外人来看,也只能瞧出他神似昏睡。
祁川回过神,哑声道:“没事,为师只是有些劳累,睡了几日。”他只字不提灵境中的遭遇,不过还是让徒儿瞧出些许异样。“若真是如此,师尊为何吞吞吐吐。“云巡伸出一根手指,按住师尊的袖袍,“这是什么?”
祁川也下意识看去。
在掀开一些的袖口处,有一截腕骨暴露在空气中,上面有一圈青青紫紫的痕迹。
祁川不免轻轻吸了一口气。
有时神识受创过深,或者意识深处受到反复施加的印象,在记忆里挥之不去,就会投射在现实的肉身上。
魔云霸道不让他反抗,在灵境中的几日都将他的双手死死束在身后,潜移默化地给他留下了阴影。
导致外界的躯壳,腕骨处也出现了勒痕,在白玉一样的手上显得尤为醒目。祁川难以启齿,将这一切推到无法再出声的魔君身上:“为师与魔君一战,他那骨刺难缠,难免受了些伤。”
此言一出,云巡的眼神忽然变得微妙起来。她倒也没有深究,只是面色古怪喃喃道:“竞是这样吗。”祁1川看向外面:“这是哪里?”
他的话题转移得太生硬,好在云巡也没有戳穿。步入凡世以来,师尊比起山中时日,要更像个普普通通的人族。
也许失去了力量的仙尊,只能依靠着徒儿的师尊,让他们这么多年亲密又疏离的关系,无形中拉近了一大截。
“这里是回崖屿,离魔域很近的地方。“云巡把莫从忧的打算找一位八卦庐宗门弟子来传音引荐的事情告诉他,“我们赶回来寻找师尊,耽搁了十日工夫,有可能赶不上宗门大会,便要从此处魔域横跨过去。”此处魔域离魔族圣地中心较远,似乎是一处无主魔域,不是特别危险。经常有修士做足了准备横穿魔域,也不失为一种更加快捷的赶路方法。“既然如此,那便一一”
祁川哽住了声音,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安静下来。也许是此处过于简陋,只找了个破败的小客栈落脚,比从前的隔音要差了许多。
再加上祁川为纸人施加了灵窍,比从前更加耳聪目明,便能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事情。
就在隔壁的屋子里,绝命鸳鸯抱着活一日便爱一日的念头,压抑了多日的情种,终于在今夜爆发,拼了命地亲热起来。<1云巡的手嘎蹦一下掐断了食盒上的把手。
暗中比较了多日,突然一下输在今天。道侣两个字无形间便胜过了一切,云巡在话本子上都没见过这样的事情。
她比祁川更加迷茫:“师尊,这是什么?”祁川的耳朵红成一片,立刻挥手打下一道结界,还不放心地多打了一道在云巡的耳朵里。
云巡的世界陡然安静下来,但再安静也压制不了内心的震撼。“师尊,燕石会被吃掉吗。”
魔族公虫和母虫交合,会在体外孕育魔胎,强者会把弱者吃掉,用来补育孩子。
有些魔仆也会是这样的下场,连骨头都不剩。魔族本性狂暴,哪怕是走了好运的,也是强者把弱者吃得血肉模糊,留下一口气罢了。正因如此,云巡对交合两个字的印象并不好,她爱干净,不喜欢一团烂肉在眼前抽搐。
她的过去几乎没有出现过人族,对人族的融合更是一无所知。温和又刺激的场面出现的时候,她甚至不确定那是不是交/配。“师尊,他们在做什么。”
“师尊,为什么不能听。”
“师尊.……
即使听不到,也不妨碍云巡刨根问底。在她的面前,有一扇未知的门缓缓打开。
祁川第一回觉得面对乖徒儿的时候,头有些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