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回想她们一行人究竟哪里露出过马脚,让妖王找上门。
一行四人所带的裕涟、宝剑、斗篷之类杂物,在石堆处清理干净了才对。再来就是锅炉周围,糊味弥漫,火光冲天,怎可能抓得到她们,在这途中,难道落下了什么东西?
除去石堆,就是锅炉,里面有未练成的药,药呈现泥状……等等!
脚印!
傅星反应极快,想到关键之处。
可是来不及了。
上座的妖王行至她面前,身后毛茸茸的九尾像随时要勒在她脖子上的白绫。漂浮于半空,针尖般细密的茸毛似有意似无意,围拢在她周遭,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那些毛……
“哈啾!"她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妖王没管,拖着他尾巴在她周围转悠,一圈接一圈。从她脑袋顶上的碎发,到她鞋尖,最后定格于她手腕上的冰环。"你可知,妖界起了两场大火?"妖王站定在她身侧,看了会才挪开视线,声音不咸不淡,"起先我以为是你们这些修行者和其他族群争执中不小心用法术点燃的。可你猜怎么着,我去巡查了一番,发现事情并不如我想象中简单。"傅星额角淌下冷汗,想偷偷去看眼师祖脸色,又想到师祖知晓此事。那么就该想想,为什么师祖叫自己来却不叫其他三人。林凡傻,音无莽,欧阳焉怯,选来选去,只有自己圆滑,能从中周旋。她不清楚妖王知道多少,站在原地不说话,静静等待时机。至于师祖,还是别指望了。
这事她们做下的,只要她这能撇清责任,什么都好说。妖王等了会,见她不说话,慢悠悠道:"南边生长仙草的地方起火正常,毕竞就这么一株,争来抢去不小心点燃林子,扑灭就好了。有意思的是,我手下来报,那仙草虽被烧毁,却不是仙草,你对此有什么头绪吗?小医修?""啊?"傅星装傻,抬头假装震惊,"竟不是仙草?!"师祖在不远处默默扶额,太明显了,就算是演的也忒假了啊!妖王嗤笑:"装什么装,你当时在哪?自己交代清楚。是不是在另一处起火点?之本仙门究竞干了什么,他们不说,你说!"好家伙,原来是在之本那碰壁,来涿京捡她这软柿子捏。傅星目光再次游移一瞬,扫了眼师祖神色,见那人神色自若,拿不准要不要全盘托出。
她硬着头皮回答:"不知道呀,我们当时被之本拦截,南边去晚了,又走错方向,莫名其妙就看到着火了。"
“是吗。"早知她不会老实回答,妖王干脆从袖中拿出灵镜,将那晚遗留下的脚印放出来给她看,"仙草被人提前割下,又拿了与仙草相近的其余草类填上,再用法术遮掩。若不是我留了个心眼,去翻看土壤下的根,还发现不了。"“我又去了另一个起火点,可惜去晚了,什么都被之本清干净了。但这一行脚印被我手下找到,药味弥漫,确实能连气味都能遮掩。但我若把你缩至一大小,比对石堆处的足印和东边遗留的脚印,你猜会如何?"傅星汗流浃背,万万没想到这百密一疏。
回仙门手续没办完不说,才短短几个时辰人家就找上了门。她又拿不准对方是不是已掌握大部分线索,实在不好开口。那场锅炉之难中,莫名其妙逃脱出来的就她们三人,其余的都化作药丸,哪还有其他活囗?
她猜,妖王此次前来目的大概率是领地被火烧了,想找之本算账又拿不出证据,于是根据这点线索想要得到确切回答,好跟之本发难。傅星试探松口道:"小仙的确路过那处,但并未参与争夺仙草。妖王,是否找错了人?还是怀疑纵火者是我们?若是后者,那可是大大的冤。"“少来!我就知道是你们。"妖王凑近,隔着一段距离狠狠吸了一大口味,"那么多弟子身上皆是焦糊味,只有你和其他三名弟子有那熟悉的药味。既已被我抓住,还不速速招来!"
这真是能说的吗?
傅星再次偷偷看一眼师祖,在佯装看风景的人总算肯与她对视,轻轻点头。上头发话,她哪敢再隐瞒。
但事情不能事无巨细的说,需得隐去她们涿京的影子,无限放大之本做的事,挑挑拣拣,倒还真能说上些许。
半遮半掩将事情复述一遍,傅星说到最后小心心翼翼添加上免责声明。“不知您是否要去之本算账,先说好,妖王大妖,可不能暴露我们涿京。傅星再三强调,末了示弱道,"我们小仙好不容易逃出来,您再看看我这身白衣,再看看之本那群花蝴蝶,实在不敢与之抗衡。""哼,你们不敢,自是有其他敢。"妖王再次扫了眼她手腕上的冰环,"你敢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不然,等之本仙门再临妖界,这脚印说不准就要被发现了。
傅星赶忙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小仙所言句句属实,仙草被提早采摘,妖界大火都不是我们所为。"
"你先出去。"久久不言的师祖发话,"找合欢宗师尊先把你的手续办了,等会再回来这。脚印的事自会有人替你们清除。"这算是过去了?
傅星去看师祖脸色,又看了眼妖王,这才行礼退下。就快走到门口时,又听到身后师祖发话。
“等办完手续,再去跟你合欢宗师尊要些克制气息外泄的法器戴在身上。傅星愣住,她双手已挨在门框上,不由回头去看师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