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聩头脑有一瞬不知是白日黑夜,在灵府还是回到现实。直到梵清探头探脑出现在眼前。
他眨眨眼,她也跟着眨眨眼。
“吃蛋吗?"梵清问,“溏心的。”
抓紧时间喂进她嘴里,免得被其他人发现。谁料傅星先是抬起手,又抬起他的手,对比大小,确认自己变回来后,马不停蹄转身上岸。
“你去哪!"梵清刚生完蛋,实在没多少力气。这傅星比过年的猪还难按,要不是自己还卷在她身上,怕真要被她挣脱。“我去走程序,回仙门还没来得及报批。采仙草任务已结束,我要晚去,算休假,全勤没了!"傅星挣扎,"快松开我!"上次勾着她要双修就是这般。
只要涉及到公事,像是做到一半她也会立刻提起裤子就跑。不,不是像,那就是!
事务繁忙,泯灭欲望的同时泯灭人性。
梵清松开些许,忙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再教教你其他。"傅星警惕:"你要教什么?"
不会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双修之法吧?
…你脑子里是不是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梵清微微蹙眉,水鬼一样从温泉池抓住她衣裳慢慢爬上来。
"哗啦啦一_
水声响起。
泛着绸缎光泽的白金长发连同他所着赤金彩衣,缓慢覆上她的身躯。如同剧毒赤蛇在吞咽猎物,直至仅剩下一颗脑袋露在外头。傅星见他越凑越近,越凑越近,鼻尖若有似无闻到一丝腥气。却不是鳞虫动物的水腥气。
她起身,接住梵清挨来的躯体,紧紧盯在他脸上。不明白为什么她总是用探究的目光看他,前后真真假假的招数用得多,梵清并不认为她看能清自己真身。他没骨头般窝在她身上,将人当作软椅,准备借此多送点灵力过去。
傅星却在抱住他后嗅了嗅,看了看温泉池,又看了看他,犹犹豫豫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嗯?"他懒洋洋地盘在她身上,并未回应她的问题。她仔细去看他脸色,原本水灵灵的皮肤发白发干,自带的飞金眼线下,鳞片不复最初光泽,覆盖的那层水膜也干枯了。怎么回事?
白天不还好好的?
自己吭哧吭哧在灵府修炼一番到天黑,等出来他一副被吸干精气的模样?傅星凑近,去闻他身上的气味。
梵清头脑不清醒,以为她要吻自己,没什么表情地闭眼,等她吻来。他现在可没想双修,刚产完蛋虚弱得很,哪能跟她胡闹。何况她还有公事要办,估计只是占点便宜。谁料傅星并未吻他,反倒在他耳边颈边嗅了嗅,小声问:"你是不是泡池里太久,泡臭了?这脸上…起皮,你要泡烂了?"梵清霍然睁眼,拉起衣袖使劲闻了闻,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产蛋时的血腥气隐约萦绕,因着骗她自己是蛟,她率先往这上面想了。"我不臭。"他皱眉。
他族内最漂亮的,怎么可能发烂发臭,生完龙蛋后的小异状而已。"好好好,不臭。"傅星敷衍哄他,光看他第一次见面穿的花里胡哨就知道是个花孔雀,爱漂亮,怎能容忍自己这么说他。她用力拔出被他用尾巴卷着的对腿,拍拍他肩膀,"那你没事就行,我先走了。她前腿堪堪往前迈出一步,后腿再度传来阻力。傅星面无表情回头,看向死死拽住自己衣摆的梵清。他拉住她腰带:"我如今虚弱,你得保护我。"没撒谎,他是真虚弱,生完龙蛋有段时间法力尽失。再强大的物种也有致命弱点,再弱小的生灵亦有抵瑕陷厄的能力。他见过太多诸如此类的陨落,不敢赌这片刻。傅星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指指自己身上白衣,又指指他身上的红衣:“我,保护你?”
“快把我缩小,盘在你身上。“梵清干脆又教她一个手诀,撒娇道,“你带我走嘛~带我走~″
她不想遂他愿,抬腿又要走,一瘸一拐硬是往前拖行出半寸,她妥协了,捻决将梵清缩成手环大小,揣在身上就走。白金小蛟紧紧箍在她手上,假装自己是只通体雪润洒金的小白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