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侧颜，越发觉得这衣衬得他高大伟岸。赵春楹来了后，便有太监传报。谢灵羡耳尖微动，他的目光微微地侧了过来，身体也不自觉地向着她倾倒，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谢灵羡嘴角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在他的眼瞳中倒映着一张娇俏可人的脸，柳叶眉，桃花面，额头眉心一点红。
那黑金的配色，将她的肤色长衬得更加白，一头乌发紧紧地捆在了头上，顶着华丽的头饰，步步生莲。
她的脸上微微的泛红，显得有些羞涩，赵春楹已经在尽力的克制着紧张，这么大的场面，底下的所有人都在看着，她一定不能出错。还好一路走过去都没有发生别的事情，她最怕的就是她还没走过去，那些人就开始刺杀了，她这一身咋逃跑呀，还得当场将这臃肿的披风脱掉，还有这也太空旷了，应该躲哪呀。
赵春楹在脑海里胡思乱想，直到谢灵羡朝她伸出了手。她笑了，将这些事通通抛掉，手搭在了他的手上，被他一把牵过去。“不错。”他在她耳边贴着轻声地夸赞。
赵春楹腼腆地笑了笑，她的眼里只有谢灵羡。“接下来我做什么，你就跟着做什么来之前，嬷嬷都教过了，还记得吗？”谢灵羡拍了拍她的后背，像是在将她紧张的情绪拍下来。“我都记得，我不会出错的。“赵春楹赶紧点点头。这要是在这里出错了，那就完蛋了，这可是皇家的祭祀，长公主还在看着呢，她可不想给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好啦，你们俩聊完了吗？”
嘉阳长公主面色淡淡地看着他们俩眉来眼去，她实在懒得出声打扰，可是眼里看着这幕总有些扎心，叫人生厌。
这个台子上只有他们三人，皇后借着身体抱恙没有来，谢明元更是中毒了，她来不了。
剩下的皇帝正在享受美人，其他人在她眼中都不算是人，能被她放在心里的，也就下面的陪伴她多年的嬷嬷，还有台上的一人。赵春楹听到她的声音，下意识地看向那张脸，目光不经意间与她那双凤眼对上，瞥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异样情绪。
是错觉吗？总觉得她似乎想说别的话。
“您别吓着她了，我们已经聊完了，开始吧，别耽误了良辰。"谢灵羡微微地凑过身来，他的半个身子都挡在了她的前面。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维护，紧接着不动声色将祭祀引了出来。赵春楹咽了咽口水，向她作了一揖，温婉地说道：“长公主，安好。”长公主微微昂了昂头，算是接受了她的行礼，并未对她的称呼感到异样，但除了点头之外，便没再说什么。
“开始吧。"她冷漠地说道。
谢灵羡看向了随他们而来的福公公。福公公仅是一个眼神，就领会了他的话中意。
他扭过身，让台中的脸上涂满了乱七八糟符文的道师说起了祝文赞语，长长的一大段文言文，天花乱坠地砸下来，他的口音很奇怪，像是故意夹出来的。赵春楹有一阵的头晕目眩，她似乎闻到了香的味道，是祭祀上面摆着的吗？但味道好像又有点不对。上面虽然摆了五花八门的祭祀品，可没有一种是这个味道。
她好像曾经在哪里闻到过，像是在哪个人身上传出来的。赵春楹的目光在场中游来游去，脑袋虽然一直低着，可人早就已经走神很远了，到底是哪来的味道呀？
在她晃神的那一瞬间，净手的盆子已经传到了她的面前。而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嘉阳长公主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紧抿着唇。谢灵羡看到她在发呆，咳嗽了好几声，捏了捏她的手心。赵春楹下意识地就将手放了进去，还好她触碰到冰凉的水后，意识瞬间清醒。
她怎么在这种时候走神了？
赵春楹随意地洗了几把，等道师走到了她的面前，拿着装神道鬼的佛尘在她面前舞来舞去。
他弄得眼花缭乱，人都要晕了。
一一他终于结束了。
道师走向了长公主，他花花绿绿的脸皱了起来。他在每个人那里都要停一会儿，在她这里停得最久。
赵春楹把手撤了出来，手心还是冰凉凉的，这水珠顺着她修长的手指滑落在地面上，滴答滴答的。
谢灵羡从怀里拿出了一块锦帕，悄悄地塞在了她的心里，如果不是下一轮的香要等让他去插。大概，他会忍不住上手给她擦。谢灵羡凡是喜欢亲力亲为，赵春楹一直觉得他是个非常自我的人。
他尊重赵春楹，也爱她。也能听一听赵春楹的意见，但只是听听，谢灵羡在认定的道路上，绝不回头，又偏执又固执。她已经说过好多次，她不在乎生死，如果真的会死的话，她也会坦然的面对，等那一天的到来。可他不愿意失去她。
赵春楹随意地擦了几下，将锦帕揣在了怀里，跟着他走过去。也没有管后面的长公主，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一心一意，眼里只有谢灵羡。谢灵羡也为她放慢了脚步，能很快跟上。可还没有等她迈出几步，突然听到噗嗤的一声。
嘉阳长公主惊恐地喊：“这不可能！怎么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