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疯癫。周索楚朝青芽使了个眼色,青芽颔首,将腰间挂着的荷包取下来,放置采椿手中的托盘里,“这是我们夫人的一点心意。”周萦楚断不可能给的是碎银子,那荷包里的,是一千两银票。原以为一切都妥当了,赵世临揽着周索楚欲走,那胡氏却拽住采椿,就在采椿弯腰站不稳时,扬手一把打落了托盘里的银子。“谁要你的银子,恶心!”
她说的是谁,众人心里都明白。
赵世临还未说话,老夫人倒是先开了口,“还不快把她的嘴给我堵上!“真是吵得人头疼。
采椿一脸惶恐,立马跪地叩首,“胡、我家小姐神智不清,冲撞了各位主子,请老夫人责罚!”
老夫人只当今日到了霉运,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罢了罢了,早些离去吧。”
“周氏,临儿,你们随我来。"老夫人由近侍扶着,走在前头。赵世临并不觉得意外,面色如常地揽着周溱楚往出走。周索楚眼眸稍顿,好似什么都没听见。
待出了晚棠院,一路上老夫人都未曾开口说话,赵世临和周索楚并肩跟在老夫人身后,识趣地并不作声。
“母亲!"一道女声传来,众人循声望去,瞧见了不远处行色匆匆的沈氏。老夫人心情不佳,并没有好脸色给她,“怎么来得这样迟?”沈氏讪笑道:“母亲恕罪,儿媳今日身子不适起得晚了些,拾掇好以后想早些赶来,奈何走得急打翻了桌上的茶水,染了衣裳,只好重新换了一身。”“都是当母亲的人了,做什么吃的?"老夫人略微嫌弃地扫了沈氏一眼,“快些去吧,身为长辈,还是露下面的好,莫让人看了笑话。”“母亲说的是。"沈氏态度还算恭敬。
老夫人将两人领到了长安居,一进门,老夫人就在凳子上坐下。下人极有眼色地给老夫人揉头按肩,还递上了一杯热茶。两人还站着。
“方才我同临儿一同赶到的晚棠院。"老夫人将目光落到周索楚脸上,“你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祖母。“赵世临依旧将周萦楚半圈在怀里。“我在同周氏说话。“老夫人看都没看赵世临一眼。周索楚朝赵世临绵绵一笑,扭头回道:“回祖母,今日孙媳去晚棠院看姐姐,原想是送些体己钱,谁料一进门,姐姐便指着孙媳骂,让孙媳滚出…恍若当时的场景再次上演,周索楚眼眶渐渐红了,“姐姐当真是厌恶孙媳的,是孙媳自作多情了……”
“楚楚也是好心。“赵世临心疼得紧,接了一嘴。老夫人陵赵世临一眼,沉默半响,又问:“这样的场合你原本不用去,况且你怀着身孕,如今她正疯癫着,你怎么就非要凑热闹?”“孙媳、孙媳知错……"说着,眼中蓄满的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是孙媒把姐姐想得简单了,也把事情想得简单了。”她抬头,泪珠滑落到下颌,“姐姐与孙媳一样,都是女子,年岁相仿。孙媳孤身一人远嫁到临安,认识的人不多,纵使与姐姐不和在这个时候难免心生怜悯…说到底,是孙媳没有及时将银子借给姐姐才闹到如今这个局面,孙媳心中有愧。”
“如今姐姐要走了,日后用银子的地方不会少,孙媳能帮一点是一点,这便领着人去了……“周萦楚用袖子蹭了蹭下颌的泪,目光恳切,“祖母若是生气,责罚孙媳便是,都是孙媳该受的。”
“我何时说过要罚你?"老夫人态度并未软下去。周溱楚不知道老夫人和赵世临听了多少去,胡氏所说的话又有几句入了他们的心里,但就老夫人来看,她是不信任自己的。“祖母,楚楚也是好心,是那胡氏并不领情。“赵世临不忍周索楚受委屈,望向老夫人,“胡氏恶言恶语相向,您与孙儿听得一清二楚,作何要为难楚楚呢?″
这话说得不假,胡氏所说的每一句都在指责谩骂,倒是并未听见周溱楚说过什么重话。
“祖母,孙媳从出嫁前就十分敬重您,把您当亲祖母看待,是从心底里将您看作亲人的。"周索楚手捂胸口,说得真切,泪流不止,“祖母,您也信了胡姐姐的话?”
老夫人抬手,止住了婢女的动作,脸色有几分动容,“胡氏的事,当真与你半点干系都没有?”
周索楚道:“孙媳冤枉。”
她可面都没露,哪里有干系了?
老夫人看她面色如常,态度缓和不少,“那胡氏为何要杀你?”不说好还罢,一说周萦楚的泪掉得更凶了,“她、她说孙媳抢了她的东西,还说见不得孙媳过得好…”
“孙媳同她说既然和离局面已定,从前的事都过去了,哪怕她险些害孙媳小产,日后她不在府上了,孙媳也没有理由抓着她不放了。”“明明孙媳说的是事实,但孙媳不知道为何胡姐姐她要咒骂孙媳,还疯了一样指着孙媳的肚子说为何它没能化成一滩血水,应该流干净才是…她还说,若是早知道孙媳有孕,就不只是吓一吓那么简单,而是让孙媳一尸两命……周萦楚身子都弯了下去,好似伤心地快要站不住,还好赵世临一直揽着她,“胡氏心思实在阴暗,祖母,您就别问了,楚楚动了胎气可怎么办?”“夫君,夫君,奴家当时真的好怕……“周溱楚拉着赵世临的另一只手往她的小腹上带,“奴家从未与胡姐姐起过争执,为何她就这么容不下奴家,就连奴家腹中未成形的孩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