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趁机补亏空
“那小刁妇，怎么这么能跑？”
吴婆子跟了陆荣锦一路，她体态肥胖，平日守在五姑娘院门口时就懒得走动，这会子跟着人走了几乎小半个园子，追得气喘吁吁，眼珠子都几乎蒙上了层灰影，天旋地转看模糊了路。
不成了，不成了，她半蹲着身子手扶着膝盖喘气，也不知小丫头是不是狐兔托生，跑得那叫一个快，眼错不见就没了影子，跑哪里去了？吴婆子缓过劲来眯着眼四处打量，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园子西北角，这里地处花厅后头，是个偏僻角落，这几日又逢老太太太太去亲戚家吊祭，一时府中没了管束，连园子里洒扫婆子也偷了几天懒，竞连这路上的落叶也不曾扫，堆了一路。
这也就算了，横竖是外头人，她也管不着，只是吴婆子恼怒自己被陆荣锦溜了一圈，东西南北都走了一遭，连这么个僻静地方也到了，死丫头这么能跑，怎公和院子里那个懒驴货倒成了好姐妹，真是奇怪。已经白白费了好些天了，还是没抓着人给姑娘出气，再折腾下去，只怕姑娘气就要撒到她们人身上了，吴婆子琢磨着，要不要下回带了人一起出来，前后拦着路，看那小蹄子能跑到哪里去。
到时候随便找个错处，还怕撒不了气么。
她心心里打定了主意，才要转身离去，忽听见前头挨着园子墙的一处狭小三间屋子里有人声传来，声音尖细像是个年轻丫头，吴婆子当即大喜，原来跑到了这里。
鬼鬼祟祟的正道不走，一定有鬼！
她便故意放轻了脚步悄摸凑近，想探听一二。说来也巧，许是屋里人没留心，又或许是天热闷热，以至于那屋门并未关紧，漏了个门缝出来，吴婆子把耳朵凑近，竞然听个一清二楚。只听着屋里人不知和谁抱怨：“那婆子又来了，三天两头往花圃那边去，都摘了多少新鲜花草，她还只当我们算不出来账，咱们园子里的，就是根枯草，拿到外头也值钱，偏她没皮没脸好意思来摘，不说几十两，十来两总有的吧。”哟，什么十来两？！
吴婆子也听出来了屋子里人不是陆荣锦，按理这时候就该撤了，免得偷听被人抓着，可偏偏她的脚就像拿浆糊粘住了死活挪不开步子，满脑袋里只剩下了丫头说的银子钱来，那花草真个这么值钱？“算了，咱们能拿人家怎么样，洪婆子身后可站着八姑娘，四老爷呢，"屋子里年纪大些的婆子开了口，叹着气无奈道：“难道我们还能当贼一样捉她？人家只说是给房里姑娘采的花，你能拿她怎么样？”“可都已经摘了多少了，没有几百也有几十，那些个海棠芍药，藤萝汀兰都是记账的，她摘了，咱们怎么好和上头交代？"小丫头着急，“难不成要咱们替她补去？”
那婆子沉思了半天才道：“要不然再等等，过了这个月，等下月时花草长成，咱们就把这些奇花异种移栽到别处去，到时专人看守，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档种在花厅前头，和寻常花草混在一处，那花厅边上也没人看守，叫那婆子趁咱们没注意就得了手。”
“这个法子好，"小丫头拍掌欢欢喜喜，“那咱们就且再忍这个洪婆子几日，等下月我就去搬，把这些花草都挪到咱们眼跟前去，叫洪婆子无计可施，看她怎么偷。嘻，这可真是个好主意。”
放屁！
吴婆子心里破口大骂，这算个狗屁主意，好容易被她听到了财路，这么十来日就要没了，这算什么，往日她们顾忌看守的婆子，并不敢上手，谁晓得她们这样软弱，唉，白白浪费了多少机会哟。
五姑娘院子里本来就不宽裕，上头姨娘要分一杯羹，底下丫头们也多吃多占，她一个守门的婆子能有多少油水，这回要不是小丫头杏儿偷偷与她说那个陆荣锦身家丰厚，她才懒得大热天盯着人到处转悠。十几两呀，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了。
吴婆子默默打着算盘，别人能占便宜，凭什么她不行，那洪婆子还是园子外头的人呢。
一面想着，一面脚就不知不觉往花厅那边走去。此时正是午后，大暑热的天气，日头悬在正中，吴婆子手遮帘子盖的这么一瞧，果然周边看不见人，是啦，连那照管的丫头婆子都躲在了屋里，哪里瞧得见人去。
她放大了胆子迈进花圃黄土之中细翻，正中一块确实有些稀疏，还能看见被折枝掐花的痕迹，哈哈，这下可算找着了个财路。反正四下无人，丢了花草别人也只推到外头人身上，机不可失，吴婆子当即解了外头汗巾，一连折了几枝，想了想，又狠手折了十来枝，一口气包圆鼓鼓囊囊装在汗巾子里，见这离西北角门近，索性就借着要替五姑娘办事的理由往走。
涉及五姑娘，看门的婆子哪里还敢翻她的包袱去，只笑着同吴婆子道：“嫂子快去快回吧，别耽搁了姑娘的事要紧。”吴婆子攥着东西脚步飞快，连和婆子说话的空当也没有，头抬也不抬只嗯一声完事。
那婆子也不恼，笑眯眯看着吴婆子走远，才从地上捡起几片散碎的叶子藏进怀里，等了一会，见自家小侄女小跑着过来，马婆子点着头与她道：“快和你娘说去，事儿成了。”
没过多久，后花厅突然传来一阵哭嚎，“这可了不得了一-出了大事了一一”这时候人都才从午后打盹里醒过